崩溃

“等我回去给你撑腰！”黎落豪情万丈，对润玉夸下海口道。

润玉从善如流回道：“我等你。”

“记得给我爹带个平安。”才没强势几息，下一刻，黎落又变得憨憨起来。

润玉眼神柔和得能拉丝似的，看得摆渡人牙酸，他笑道：“知道了，我的乖落落。”

待目送润玉离去，黎落深吸一口气，盘坐下来，身上又泛起普渡的神光。

摆渡人在尽职地护卫在她身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丝异样的响动都不放过。

无数金色丝雨落下，如同飘渺的丝带纷扬，美不胜收。

与之相对应的，是黎落身上节节拔高的气势。

……

天界。

润玉才回来不多时，旭凤就登门来拜访。

往日意气风发的战神殿下此刻神情颓唐，眼底青黑，下巴上甚至带着胡茬，这副不修边幅的样子还真有些落魄潦倒的感觉。

可事实上，旭凤依旧是天界火神殿下，在五方元老的威慑以及他本人的兵权震慑下，并没有人对他做什么落井下石的事情。

他之所以变成这样，仅仅是因为他被流言所困，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

“兄长，有酒吗？”旭凤笑容勉强，一屁股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那架势分明就是等润玉上酒。

在润玉转身拿酒的刹那，旭凤突然问出口：“是真的吗？”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到极致的颤抖，气息不稳：“母后——她真的杀了父帝吗？”

润玉沉默不语。

无声的沉默是最残酷的回答。

旭凤身上的力气突然被抽空，眼神茫然。

润玉无奈摇头，取了酒水给他满上，叹息道：“你不该刨根究底的，真相往往让人痛苦。”

他把酒杯推到旭凤面前，劝慰道：“想开点吧，谁都没料到这种事会发生。你不用折磨自己，这和你无关。”

“怎么能和我无关呢？”旭凤没接酒杯，直接夺过酒壶昂起头往嘴里灌着酒，直到里面空空如也，才猛地将其拍到桌子上。他眼神无光，喃喃道：“如果不是母后非要父帝立我为太子，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都是我的错——”他手插进头发里，声音带着哭腔。

虽然知道那天是因为润玉和黎落的原因，荼姚才要被太微废后。可旭凤不怪他们，因为他知道自己母后的状态有多糟糕——

整夜失眠，疑神疑鬼，歇斯底里。

无数人目睹了他的母后残害他的兄长嫂子不成，又亲手杀了他父帝的全过程。

初听到这个传闻，他差点提剑杀了那嚼舌根的人。

可后来，他又听到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直至无数人都在小声议论，那时候，旭凤动摇了。

三人成虎，三告投杼，假的也能变成真的，更遑论这本就是事实。

旭凤怀揣着最后的希望来找润玉，却被直接打入深渊。

“为什么？为什么？……”旭凤崩溃地捶打着自己的头，气喘如牛，双目猩红。他不停地问着为什么，不知道是在问死去的荼姚，还是问命运无常。

作者君第一章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