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青年闻讯赶来,他早已屏退左右,“北哥……”他将中年男子拖到一旁,无意中发现了地上的一个东西。
蒋北这才注意到地上的情况: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蜷缩成一团,他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伤口还在往外渗血,额头上的伤口最深,狰狞的像一只野兽张开了血盆大口。
蒋北蹲下身,微弱的火光映衬着少年的脸,勾勒出他的轮廓:长相偏白净悉
秀气、睫毛又长又弯,从凌乱的短发中还能看出丝丝血迹……蒋北得出结论,这就是一个普通的一中学生被混混打劫了。
他正想起身,却看见了一个不一样的东西。那是一道疤。痕迹不深,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那不是像刚才那个中年男子的刀疤,那更像一条沿着耳朵轮廓勾勒出来的线,给少年平添了一丝神秘和幽暗。
蒋北眼球骤然放大,昔日欢声笑语言犹在耳……
那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接连不断的群山下是一小片村庄,炊烟袅袅。不过在一条小溪边的情景却截然不同:一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裳的男孩怯生生地向后退去,眼里满是害怕。他的衣服洗得有些发白,可见家境并不富裕,但他的眉眼生得不错,从中可以依稀看出以后的风姿。
在他的前面是一群人高马大的男孩。一个小平头的胖男孩站了出来,指着男孩大喊道:“看!就是他!他的哥哥是扫把星!” 说着他领着那群人向男孩一步步逼近。
“我哥不是扫把星,!”男孩鼓起勇气大喊道,但眼里的恐慌和瑟缩却没有散去。他的身后是一条小河,清澈如水得可以看出河中的小鱼小虾,河边还有不少石头,崎岖不平。
很快,男孩便无路可退。他已经踩进了小河,清凉的河水流进他的鞋子,即使在这春暖花开的季节,也有丝丝寒意。
“你哥哥就是扫把星!”那个器张的小平头胖男孩走在最前面,他用力推了男孩一下只听“扑通”一声,他被推进河里,湿漉漉的像一只落汤鸡。
其他男孩见状,都围了上来,捡起河边的小石子向男孩扔去。混乱中,男孩耳后被尖锐的石头划过,一道血痕出现。刺眼的鲜血染红了河水,也朦胧了蒋北的双眼。他有些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蒋北从朦胧中回过神中来,他看向那个少年,突然有股恐慌如潮水般袭来,“快打120!”他一把抱起消瘦的少年,几乎没费什么力气。
黑衣青年一愣,还是拔通了120,“喂,是120吗?这里是……”
即便黑衣青年拔打了120,蒋北还是手脚发颤。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即使有着打火机这微弱的火光,他还是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他呆滞的看着少年那猩红又恐怖的伤口,一脸的茫然和不知所措。
黑衣青年担心起来,虽然打火机的火光微弱,他看不见蒋北的神情,但他还是能感受到。如今这个脆弱,无助的人才是真正的蒋北,而之前那个一人可抵百人、犀利警觉、居高临下、毫无畏惧的蒋北仿佛只是幻觉。
蒋北将少年送上救护车,自己也跟了上去 。他向黑衣青年挥挥手,“我晚点回去。”说着救护车便开走了。
救护车上,蒋北看着少年那熟悉又陌生的脸,心中百感交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与周然的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在蒋北的眼中,依稀可以看到一个粉红色的小小身影。她正在和蒋北周然一起高兴地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