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月撒下皎白阴寒的光辉,映在此刻为数不多的路人脸庞上。
她压低了帽檐,迈着侦探独有的矫健步伐迅速穿过大街,在车夫遗留的铜铃声中逆行而去。
马脖子上挂着小巧的铜铃,在被她拦下的一瞬间发出清脆的响,划破宁静。
“客官,去哪儿?”
艾玛·伍兹侦探事务所。
艾玛冷冷地抛下一句话,然后麻利地登上马车,没有理会车夫是否回应。
“客官,这会快收车了,侦探事务所又不顺路......”
车夫的态度依旧恭敬,他知道去侦探事务所的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更何况,这个女生还是一副侦探打扮。
凌晨急着回事务所一定是有要案,他并不想把自己卷进案子,所以能甩掉这个难缠的主最好。
艾玛·伍兹我加钱,送我回事务所。
她从贴身衣袋里掏出一枚崭新的银币抛给车夫,只见车夫接过钱的一瞬间眼睛都亮了起来,不停地点头,然后笑眯眯地转身去鞭策两匹毛色暗哑的老马。
“看样子这个侦探是新接了案子,要不然不会这么阔绰,快点策马,也方便她办案。”
车夫心里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更快,冷风嗖嗖划过他消瘦的脸,像刀割一样,可他毫不在乎,只求以最快速度满足这个主顾,甚至连老马的马蹄被划破发出的惨叫也没有过多在意。
艾玛状若无意地瞟向窗外飞速移动的建筑,心里却像灌了铅般沉重。
她刚刚离开案发现场,甚至连从尸体腹部汩汩流出的鲜血都是温热的。
那张不甘而狰狞的脸还印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身上甚至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带着恐惧。
天知道开膛手在哪个阴暗的角落注视着她?
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并且不吐在马车上,剧烈的颠簸令她头晕难忍。
艾玛·伍兹停车——停车——!!!
艾玛喊到几乎失声,随着一声长吁,马车停了下来,艾玛胃里翻江倒海,而此刻无需再忍,呕吐物直接从车门外倾泻到地上,令人反胃。
艾玛·伍兹抱歉先生,我失态了,路途似乎有点颠簸......
路旁的长明灯发出昏暗的光线,映射着两人的脸庞,此时真相小姐的脸在微弱的灯光下更像是一张惨白的纸,毫无血色。
身后是若隐若现的寒雾。
车夫不由得打了个寒噤,他警觉地回头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此刻,谨慎的真相小姐也顾不得冰冷的夜中那一团诡异的白雾,她只知道如果现在马车继续跑,她极有可能直接在马车上昏过去。
不管怎么说,即使现在开膛手靠近,两个人对一个人的人数优势也使她的胆子撞了不少。
但很显然,小侦探还是有点浅陋,她并不知道开膛手左手上那副闪着寒光的指刃有多可怕——她并没有在那副指刃下遇过险。
过了不知多久,寒雾尽数散去,直到天边被白色颜料染得淡了几分,又在东边的地平线上点上了一抹嫣红。
艾玛·伍兹麻烦你了,继续走吧
于是这次,车夫选择不紧不慢地让马小跑,免得车上的侦探主顾再把脑袋探出车厢呕吐一番,几近黎明的路上只留下一串清脆的马蹄声向着某一方向延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