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兽浑沌重新问世,天界不可能无视于此。
风雨雷电上门来讨挨揍过几次,被浑沌教训得落荒而逃,反常的是,月读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半次,算月读好狗运,否则浑沌打算将自己及百媚被囚的两笔债好好跟他清算清算。
凶兽还是凶兽,没有经过这段日子的洗礼就变成懂礼数的好妖物。
浑沌仍旧喜好贪婪、嫉妒、仇恨这一类的暗黑情绪,只是他身旁多出一只很会适时破坏他好事的小狐妖。
当他恶意挑拨,想从人类身上嗅取甜美的争吵滋味时,百媚会豪气的跳出来,介入快要互干起来的双方人马中间,为他们调解争执,告诉他们和气生财,教导他们相亲相爱。
然后,她忙完那边,还会带着一身璀璨光芒,笑眯咪的窝回浑沌身边邀功,一如她以前坏他事而不自知的行径。
没有黑暗气息可以吸食的浑沌等于必须饿肚子,但他的嘴里绝不缺乏食物,无论是被硬塞进来或是软软哄骗张口吃下的,百媚都不会让他饿着。
好吧,兽是会进化的,少吃点坏情绪,多吃点白饭,也无伤身心啦。
如同此时,百媚又喂他一口绵糖,他也很甘愿的咬下去。
吃完绵糖,百媚带浑沌回狐窝一趟,迎接百媚两千年迟归的礼物,不是姥姥或狐姊狐妹感动的眼泪及拥抱,而是狐姥姥力气十足的一记后腿迥旋和双指拧转着她的耳朵吼问。
闲人“你这只贪玩的小畜生跑哪里去给我鬼混两千年不回家?”
天狐“唔哇哇哇好痛好痛姥姥好痛好痛!”
耳朵快被拧下来了啦!
凶兽浑沌“住手。”
浑沌轻而易举格开狐姥姥的手,不让她凌虐他昨天才仔细前后都咬得尽兴的漂亮耳壳。
闲人“你就是拐走我家小畜生的大畜生对吧?”
狐姥姥手里木杖指着他鼻心,教训完狐孙,改教训别人家的孙子。
闲人“咦?是你?”
虽然事隔两千年,千娇一眼就认出浑沌,当年他的怪异行为让她印象太深刻。
闲人“你终于把山顶那颗巨岩撞碎啦?姥姥,他就是我说过的怪蚌精啦,一直拿自己的身体去捶大石的家伙。”
谁是蚌精?拿那种下酒专用的炒蚌壳来比拟他吗?
天狐“娇娇姊,浑沌不是蚌精啦,浑沌是浑沌。”
百媚揉揉耳,直到耳朵不痛了才替他解释身分。
“凶兽浑沌?”
一窝子的狐全数吓得大退百步,能躲的躲、能藏的藏,将浑沌和百媚孤立在狐窝中央。
如雷贯耳的恐怖大妖在狐窝里出现,逃得不够快就怕成为第一只牺牲品,全狐窝老老小小的道行加起来还不及他一半。
天狐“不用怕啦,浑沌是好人。”
百媚对大家嚷嚷。
闲人“呃....媚媚,过来!过来娇娇姊这边!”
千娇缩在石椅后头对百媚猛招手,百媚听话的靠过去蹲下,狐姥姥也躲在那里,千娇问她。
闲人“他真的是凶兽浑沌?”
不是蚌精?也是啦...哪有蚌精会长一对又粗又黑角!
天狐“如假包换。”
闲人“你怎么会招惹上那种家伙?”
还把如此危险的生物带回家来!
天狐“就...缘分嘛。”
闲人“可是上回见着他时,他明明看起来就很弱,还笨到用手捶石,真正的凶兽不会这么逊吧!”
天狐“哦那个呀!那是因为浑沌丧失法力啦,他的法力那时在我身上。”
叽哩呱啦,百媚将他与她的故事从相遇开始说起,千娇和狐姥姥听得出神,百媚又是一长串哇啦啦,长篇故事终于说到一个段落。
天狐“现在他拿回法力,又变回很厉害的凶兽浑沌,不要太惹他,他脾气不太好。”
因为没人教养嘛,她以后会把他教成有礼貌的好孩子。
闲人“你是说...你这门两千年来,就被关在那颗巨岩内?”
天狐“对呀,我不是不乖不回来,出不来嘛。”
这话是说给姥姥听的,替自己刚刚白挨一记迎旋足易和拧耳朵抱不平。
闲人“也就是...让他像发疯一样猛捶巨岩的理由,是你?”
千娇惊呼。
天狐“嗯,是我。”
这三个字,百媚回答起来都还会脸红红,傻呼呼直笑。
千娇和狐姥姥抱在一块。
闲人“姥姥,糟糕了!不好了!那只凶兽爱惨媚媚,我们不把媚媚交出去,他说不定会将我们一家狐子狐孙杀干净...”
光瞧过他对待巨岩的方式,只为了要巨岩吐出百媚,那么她们若反对百媚和恶名昭彰的浑沌在一起,他绝对不会跟她们客气,没有一拳打断她们的狐骨她才不信!
闲人“我、我知道,你有说过他捶岩石的狠劲和脸部扭曲的狰狞....”
狐姥姥直抖,祖孙俩互视一眼,非常有默契一人一边架住百媚,将她提起来,直接杀到浑沌面前,把百媚丢进他怀里。
闲人“浑沌大爷,请不要客气,一点小礼物,希望您不嫌弃!”
礼物送出,千娇和狐姥姥又赶紧缩回石椅后,谁也不敢再探头。
天狐“姥姥!”
百媚不满低叫。竟然把她拱手送人?
闲人“你跟在浑沌大爷身边要乖要听话,别惹浑沌大爷生气,知道吗?”
姥姥根本没胆将脖子伸出来,声音是藏在椅后飘忽传出。
凶兽浑沌“你们放心,我不会让她再吃半点苦。”
浑沌也很利落地抛下这句,扣住百媚的膀子。
凶兽浑沌“走吧。”
天狐“走哪里去?”
浑沌朝她咧开一口雪白的牙,笑容清晰。
凶兽浑沌“夫唱妇随啰。”
*
他从来没有跟谁一直在一起过。
从来没有。
这句话,以后必须修正。
在她出现之前,他从来没有跟谁一直在一起过。
以后,他不再是独自一个。
浑沌最终应验百媚曾说过的一句话。
他果真哇哈哈仰天长啸然后拍拍那对巨大魔翼腾空飞起,唯一不同之处,她没有被他弃下不理,他的双臂中,牢牢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