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好广东这边公安局的位置，两人在附近找好酒店，准备稍作休息。
季喃一进门就躺在软绵绵的大床上，眼皮子灌了铅似的，就想睡一觉。
江零我盯着，睡吧。
季喃嗯。
季喃包里有吃的，要吃自己拿。
季喃滚了几圈把自己围成包子，三秒入睡。
不一会儿，江零瞥见关了静音的手机屏幕上弹出电话。
不接还没办法，人家打了十几通。
江零轻手轻脚拿起手机走出卧室。
一接通电话，对边就是一声极其压抑愤怒还有点颤意的叹息声。
二尖江零……你怎么想的？
江零……
二尖别给我装哑巴！
二尖她任性不懂事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她胡来？
二尖那边的动乱可是要动真枪真子弹，你别跟我许什么毫无用处的承诺，你用什么做担保？
二尖你没有铜头铁臂，不会未仆先知，也不会腾云驾雾，你只是个不堪一击，随时会死在枪眼下的普通人，你自己都保不住！
二尖你有什么本事，私自做决定带她去白白挨枪子？
二尖声音冷的彻骨，语气里带着狠戾，若有若无的低吼声更表达他的愤怒。
平时闹闹他不说什么。
可是他没想到江零也会参与。
是他大意漏掉了这一环。
要是换成常人，可能早就被吓尿了。
可对方是江零。
那个胜似有血有肉，却在没有麻醉剂的情况下夹出几颗子弹也不会喊疼，哼都不哼一声，枪林弹雨中也能侥幸逃生，似乎天生就是死神的克星。
江零我的心软，我会承担后果。
江零她不会出事。
江零我会为她挡枪子，大可不必担心。
不等对方回应，江零挂断电话。
喜清净的江零顺带关机扔在一旁。
见对面那栋楼没任何动静，江零环胸靠在真皮沙发上，浅浅入睡。
梦里，他被浸在粘糊黑臭的泥潭里，面目狰狞的怪物握着美术刀在他脸上刻画，对他露出病态疯狂的笑容。
江零猛地睁开眼，入眼的是个浓妆艳抹，像动物园里的大熊猫，出奇的……丑，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戏团的小丑。
不过他一眼就认出了季喃。
季喃糖糖，你做噩梦了？
季喃眉头给你抚平好几次了！
季喃我新画的妆容，认得出我不？
季喃一双水眸露出期待的亮光。
看来，她没有认识到自己化妆的差劣。
江零认不出。
违心的话对季喃可没少说过。
不过有时候人们喜欢听善意的谎言。
季喃是吧是吧！我也这样觉得！
季喃别羡慕我，你也有份哦！
季喃捂嘴偷笑，一脸得意。
对方却身子一震，心下了然，拒绝递过来的镜子，并遮住了脸。
眉头紧皱，往后一退，猝不及防一屁股摔在了冰冷坚硬的地板上。
季喃见状，赶紧把他拉起来。
顺势将镜子摆在了他面前。
季喃永远别怀疑一个女人的化妆技术，瞧你那傻样！
江零……
江零眉心一跳，倒是愣住了。
镜中的人浓眉大眼，额前的碎发略带点凌乱美，眼眸里不见浓重戾气，白皙的皮肤上带着些红晕，眼角下的泪痣被粉底液盖住，活脱脱的腼腆学弟。
难得脸上有了表情的江零，挑了挑眉。
那她为什么把自己化成那鬼样？
打算晚上扮鬼去吓他？
季喃收起你那不可理喻的想法。
季喃就我脸上这妆容，几千！
江零……
季喃糖糖……
季喃你喊声喃喃听听？
见江零满脸疑惑地黑了脸。
季喃或者姐姐也行？
这样一说，江零就看出了她的计划。
季喃你跟我得有个合适的身份，以备不时之需！
见江零死活不开口，季喃也毫无办法。
季喃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江零嗯。
——
江零你脚腕不会疼吗？
季喃疼！
江零……
女人为什么总喜欢为难自己？
换个身份，还要这样大动干戈。
商贸大街上人来人往，眼看不远处的人要没了影，江零不顾季喃的惊呼，背起她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江零你这样做，没必要。
季喃你懂什么！
季喃我现在改头换面了，我叫蝶娣，你叫……你还是叫江零，记住了吗？
江零……嗯。
季喃你得收敛一下你那看谁都不顺眼的神情啊糖糖！
一个急刹车，季喃脑袋往前一甩，几根青丝咬进嘴里，染上了口红的颜色。
季喃……
江零到了。
季喃牵强扬着笑容，四下张望。
这是一个地下赌场，鱼龙混杂，纹着花臂的粗汉，手掌筹码的富家公子，坐在主位上不露出大白牙还看不出是个人的邋遢乞丐。
江零主动握紧她的手，神色警惕。
江零绝对不能离我一步之外。
季喃嗯。
季喃不慌不忙跟在身后，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东瞧西看，毫无压力。
这时一个黑粗大汉无意间瞟到季喃白皙纤细的大长腿，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喊了一声那美女。
结果一回头，跟个女鬼一样的怪物直勾勾盯着自己，露出别扭的笑容。
……幸亏今天没吃太多。
大老粗转头就走，暗骂了句晦气。
季喃见到没？
季喃避免不必要的冲突。
江零……很厉害。
江零淡淡夸了一句，身后的人乐得丑脸变形，反而有些阴森恐怖。
……自家小姐不像个女人，反而是自己的头号黑粉是什么体验？
季喃你那副表情怎么回事？
季喃你嫌弃我？
江零……没有。
季喃行啊，撒谎不带脸红是吧？
季喃你嫌我长的丑，当初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
季喃就因为我怀上了你的孩子，你就要勉强自己，浪费我最宝贵的年华是这样的吗？
江零……
江零别闹，小心肚子里的宝宝闹腾。
江零面不改色开口。
季喃只是愣了半秒，就戏精上身挽住了他的手臂，羞答答靠在他的身旁。
心里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糖糖果然是小天使！
撒谎的小模样被可爱到了！
说得跟真的一样。
闹了这么一出，包厢里一行人早就注意到他们了，心里不由感叹。
真是暴残天物，那么帅一小哥。
傅晏之别走神。
一行人反应过来，却发现老大眼神直勾勾盯着门外的两人，若有若无的火药味。
这不是走神最严重的人吗？
蓝妍晏之，人快到了，回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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