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到我的？”
“一开始。”
“一开始？”
那岂不是她所有的行为都暴露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想想就很窒息，但张彐什么场面没见过，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你倒是沉得住气。”
凌不疑唇角微扬，黑夜中看不清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思绪，“不沉得住气，如何能看到你在我房中胆大妄为的动作。”
张彐恼羞道，“那既然如此，你就应该知道来你房中不是我的本意，我并没有恶意。要是可以，我现在就已经走了。”
“哦，那怎么还不走？”
凌不疑故意的。
张彐会受他刺激？不不不，她知道凌不疑故意的。
“凌将军也不必激我，若是可以，我随时离开，期间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
“那我想问问，你说的回去，是去哪里？”
凌不疑心里生出一个荒谬的想法，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灵魂存在，那他的血亲呢，会不会也。。。。
她的存身之处自然不能说，这凌不疑本就喜欢程少商，那如果她说了以后凌不疑接受不了认为是怪诞怎么办。
所以她这般回答了，“自然是回我该去的地方。”
这回答模棱两可，凌不疑也知道她不会轻易回答，但毕竟一个鬼魂，他又不能像审问罪犯一般能上个刑什么的，只能旁敲侧击以软击硬。
“人死了以后都会成为你这样的吗？”
“我这样？”张彐明白了，但是她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没遇到过和我一样的。”
这样的吗？凌不疑有些失落。
“不过也不一定。”张彐又说道。
“哦？怎么说？”凌不疑心里又燃起了希望。
“有些灵魂因为怨恨太深或者身前有事未了，死后会成为地缚灵，灵魂会在死亡的地方一直徘徊，并且。。。”
说到这里，张彐停顿了一下，凌不疑心里忽然生出不详的预感。
“他们。。会怎么样？”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有得颤抖。
张彐抿了抿嘴，还是说了，“并且会一直经历死亡的过程，比如跳楼而死的，就会一直不停地跳楼重复死亡的过程。。。。”
砰！
一声巨响把张彐吓了一跳。
石桌碎的四分五裂滚落到张彐脚下，是凌不疑。。。
滴答滴答，他捏紧的双拳被石头划破血水滴落在地上，很疼，但不及他心里半分的疼，双眼已经通红泪水却落不下来，已经心痛到极致了，又怎落的下一滴眼泪。
破城那天的一幕幕在他眼前犹如走马灯，鲜血是那么的清晰，每个人脸上的绝望，痛苦，还有孤决地逆行去对敌的将士。厮杀声，血水，仇恨，他那么多年没有一天敢忘却。如今他还未找到敌人，却被告知他的亲人们每天都在重复死亡，那到底是怎样的绝望将他笼罩，让他无法呼吸。
“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我说的也不一定存在，就像我刚刚说的，没有见过别的灵魂，或许他们不是地缚灵都去投胎到好人家了也说不定呢。”
张彐这般劝慰他，可她很清楚，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存在灵魂，那凌不疑的家人必定如她所说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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