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李修手持一盏长明灯,对我道:「凑这么近,你怎么不钻进去?」
「要你管!」我没好气回他,想到他画画上颇有造诣,忍不住拿起来跟他邀功,「怎么样,怎么样?」
李修瞥了一眼,吐出三个字,「鬼画符。」
「这这这……」我抖擞着我的大作,这怎么能叫鬼画符呢?我很用心的好不好?
李修伸手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不由分说地扯着我往内殿走。
我被他这一出搞得一愣,「干什么呀?」
他没多说,进了内殿就开始脱衣服。
我一惊,双手抱胸,「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我睡觉。」他脱了衣服,又扔了条毯子下来,「你,睡地上,给朕守夜。」
我松了口气,过去捡起毯子。
早说嘛,这我还是能接受的。
我安安心心在他榻脚躺下。
没多时又坐了起来,我忧心忡忡,「我在宫里不回去,我娘会担心吧?」
「那就让她担心去吧。」上头传来李修幽幽的声音,「她要不是你娘,我真想处死她。」
我沉下声,「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李修冷道,「裴鸾,我们已有婚约,为什么你娘还要撮合你跟崔衡那小子?」
「她若不是镇国公夫人,不是你娘,朕……」他话没说完,可那话音丝丝冒着杀意,令人不寒而栗。
我忽然想起了白天那个梦,梦里的李修,和此刻黑暗里的李修渐渐重合,竟让我打心底生出一股恶寒。
我缓缓躺下,背对着他,眼泪自眼角倏忽滑落。
「你说是我娘的错,是我娘觉得你没根基嫌弃你……但,我们已有婚约,你为什么偷偷在长平巷豢养金月楼的头牌?」
次日清早醒来,我发现自己又在床上了,李修早已无影无踪。
我迷糊地揉揉脑袋,怎么,我又爬上来了吗?我记得我没有啊。
我记得昨晚我俩互呛了几句,然后就各自安寝了。
夜里他不知什么时候起身倒茶,回来的时候犯贱,踢了我一脚。
我好不容易快要入梦,被他那一脚彻底踢出了火气。
我爬起来扑上去,把他按倒在榻狠狠打了一通。
「让你踢我,让你惹我!」
他半口茶没喝完,被我掀翻,全倒在被褥上。
李修惊诧,「你疯了?」
我小拳头挥得飞起,尽往他身上招呼。
「我是疯了,居然来伺候你这混蛋!你居然敢罚我抄书罚我跪灵,还让我在外面挨冻!」我抡起软枕砸向他,「打死你算了,打死你让太后再立一个皇帝,反正皇子多得是!」
李修失笑,他趁我不备抢下枕头,扣住我的手腕。
他眉眼弯弯,似笑非笑,「再立一个?你以为我死了,对你裴家有什么好处?」
「你活着才是对裴家没好处!」想了想,我又补了一句,「你活着对所有托付芳心的头牌们都没好处!」
「那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皱眉,「我也有难言之隐!」
我点头,「对,你十四岁第一次出入烟花巷的时候,就对我说有难言之隐!」
他还狡辩,「我确实是有啊。」
我静静看着他,突然觉得心累。
大概李修也是同样的想法吧,他扯了扯嘴角,「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然后松了手,静道,「下去。」
我这才发现,刚才与他缠斗时,已经骑坐在——
皇帝陛下身上。
我脸一红,七手八脚慌忙爬了下来,坐在床边焦虑。
脑子疯狂转动,心想,得找个话题缓解一下刚才的尴尬。
还没等我想出来,只听背后一道冷血的声音,「谁让你坐这儿了?朕叫你下去睡!」
我:「……」
我刚才怎么不打死他!
然后我就记得我裹着毯子在地上睡着了。
怎么会又爬上去了呢?
是李修抱我上去的?
不可能吧,他会这么好心?
我缓了缓神,准备下去整饬自己。
外面一列宫女鱼贯而入,见了我,都低头含笑不语。
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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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哎哟,感觉还是这样写方便点。
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