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许清夜眼的眼神，少年连忙开口解释:“许仙首，这是大胤朝廷带来的孩子，据说测出了橙色天资，王上的意思是希望您破例直接收下，尽早培养，兴许能出个了不起的人才。 ”
许清夜皱眉，显然不太认同这种做法。他轻轻蹲下，尽量和池月平视，问:“孩子，你知道来修仙意味着什么吗？”
更近了，近到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让人安宁又熟悉。是了，是池月古琴老师藏琴室里独有的香味。
原来师尊时常抚琴？但原著没提。池月心里嘀咕，面上确是平静且坚定:“知道，意味着离家十余载，日日要吃修炼的苦。学成之时，便是此生与妖魔生死相搏的开始。”
许清夜没有评价，继续问道:“多大了？”
“八岁。”
“为何想要修仙？”许清夜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樊素，“是家里待你不好？”
“不，父母待我很好。衣食住行，书画琴棋，未曾有一样亏待过我。”正说着，池月心想:总不能说我是为了赌一把能不能当你徒弟，才着急忙慌跑来修仙的吧。
“那我倒是猜不出了。”许清夜难得浅浅笑了一下。
原来高冷师尊对小孩子竟然这么友好吗！！
池月低下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事，再抬起头时眸子里蒙上了一层泪光，但眼神却更为坚定:“东市卖糖葫芦的王婶儿，特别喜欢小孩子，每次有小孩儿去买糖葫芦，她总是会多送两块怡糖。”
“她家糖葫芦可好吃了，又大又甜，长长的竹签儿总是串得满满的，生怕我们不够吃。”
“她只有一个儿子，丈夫早年病逝了。挣点钱就为了供她儿子上学堂。每次收摊，她总会留一串带回去，她说，这是她跟儿子约好的，这串糖葫芦代替她的儿子陪她。”
“可前些天，她们母子俩不见了，院子里到处都是血迹，听邻居说那晚好像有妖魔逃窜，挨家挨户地撞门。”
“她们家我去过，小院子的门就是两块破木板，不挡风也不防贼。王婶儿还戏说，这屋里啥值钱东西都没有，贼见了都嫌酸。”
“可妖魔不嫌。”说到这里，池月抹了抹眼泪，努力压下有些哽咽的声音，“我回家后就在想，王婶儿做错了什么呢？她错在比别人穷，错在门板没有别人结实吗？”
“我想了一晚上都没有想到她有什么错。我去问爹爹，爹爹说，她没错，谁都没有错，是妖魔的错。”
“可妖魔不会觉得自己有错，今天是王婶儿，明天就可能是我，或者我的家人，虽然我们家院门很结实，但不是所有的妖魔都只会撞门。”
“我想，只有自己有了力量，才能保护我的家人。我还想过了，就算我的天资不足不能修仙，我也要做人中龙凤，让他们能住在一个比现在更安全的地方。”
“等以后更强了，不只是我的家人，还有那些像王婶儿一样的人，我希望他们都不要再被妖魔伤害了。”
还有没说出来的原因，我不想看你为了救女主而死，哪怕这就是男配的宿命。不想看你为女主付出了这么多，她却什么也不知道，至死，你连一个回应都得不到。
他们都不懂你，你太好了，不应该这样被对待。
许清夜眼中的探究逐渐转为沉重，他摸了摸池月的头，起身把身后的樊素牵到她跟前，将樊素的手交给她，而后对那名少年弟子说:“先把她们俩安顿到我门下的弟子房吧，明日，我一同考核。”
“可是王上的意思……”
“我有我的规矩，考核是一定要进行的，他既然想把人塞到我门下，自然要守我的规矩。”许清夜又看了一眼两个互相打量的小人儿，“哪怕是我亲自带回来的人，也不会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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