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白玫瑰的毒

细雨斜打在窗玻璃上，像无数银针在夜色中穿梭。陈曦坐在书桌前，台灯的光晕将白玫瑰胸针映得泛青发冷。她用放大镜仔细端详金属表面，在玫瑰花瓣的缝隙间发现一道极细微的刻痕。那痕迹像是用最细的刀尖划出，若不是特意查看，根本无法察觉。

手机震动起来，是林婉儿发来的消息：“编码扫描完成，马上给你结果。”

陈曦把放大镜搁在桌上，目光无意间扫过抽屉里露出一角的旧日记本。她伸手抽出本子，皮质封面已经有些发旧，边角微微卷起。翻开扉页，她的字迹清秀工整地写着“2018年·高二”。

目光突然被一页记录吸引——“高三那年，放学路上一辆失控的校车冲过来。秀哥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把把我推开。他自己却撞到护栏上……我吓坏了，但他只是笑着说‘没事的’。”

她的心跳莫名加快，指尖轻轻摩挲着那行字。窗外的雨声忽然变大，像是要把整个世界淹没。

手机再次震动，林婉儿的信息弹了出来：“胸针背面的编码是X-07，属于‘影蝶’组织的监控名单。”

陈曦的手指僵在半空。监控？她盯着屏幕，喉头发紧。脑海中浮现出前世的画面——都暻秀站在露台边，看着她坠落，没有伸手，也没有喊人。

她猛地合上日记本，拿起手机拨通都暻秀的号码。忙音响起，一声、两声、三声……机械女声冰冷地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陈曦的手指重重扣在桌沿上，指节泛白。她想起自己收到白玫瑰时的喜悦，想起他卡片上写的“这一次，换我说相信你”。现在想来，这些温柔的话语更像是精心编织的陷阱。

她站起身，快步走向书房角落的保险箱。输入密码时，指尖微微发抖。金属锁舌发出咔嗒一声轻响，箱门缓缓打开。她伸手将白玫瑰首饰套装放进去，冰凉的金属表面触碰到她的指尖，让她一阵战栗。

“你说相信我？”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可我现在连你都说不清楚……”

手机亮起，显示“都暻秀来电（未接）”。她低头看着屏幕，心跳如擂鼓。片刻后，语音信箱提示音响起，都暻秀低沉的声音传来：“曦曦，有些事你还没准备好知道。别碰那枚胸针，相信我。”

录音结束，短暂的沉默后，陈曦将手机倒扣在桌面。她转身回到书桌前，将日记本摊开，快速翻动页面。越来越多的记录跳入眼帘：

“初二被隔壁班女生围堵，秀哥路过解围。”

“高一参加物理竞赛前夜发烧，是他送来退烧药。”

“大学创业失败时，匿名投资的幕后人后来才知道是他。”

每一条记录都像一根刺，扎进她的心脏。她一直以为那些巧合是命运的馈赠，原来从很久以前，他就一直在暗中注视着她。从来都是这样……她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远处都家灯火在雨幕中若隐若现。陈曦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玻璃映出她的身影，与身后模糊的灯光重叠在一起。

“如果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她低声说，“那我要看看，这场戏到底是谁在主导。”

她拿起笔记本，在首页写下：“都家调查计划”。

手机震动起来，是林婉儿的电话。“曦曦，”她的声音透着急切，“我查到了更多东西。韩老夫人最近频繁接触‘影蝶’的人，而都暻秀……他似乎在策划什么。”

陈曦的目光落在保险箱上，眼神逐渐坚定。“我知道了。”她说，“帮我准备一套潜入设备。”

“你是认真的？”林婉儿的声音提高了，“都家戒备森严，不是开玩笑的。”

“比死还可怕吗？”陈曦冷笑一声，“我这一生，已经死过一次了。”

两人在电话两端沉默了几秒。林婉儿叹了口气：“好吧。但我得提醒你，都暻秀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他那天在录音里说‘我必须保护她’的时候……语气不像是被迫的。”

陈曦的手指在玻璃上划出一道水痕。“保护？”她嗤笑一声，“如果这是保护，那我宁愿从未被‘保护’过。”

挂断电话后，她转身走向衣橱，拉开最底层的抽屉。一个黑色背包安静地躺在那儿，里面装着她重生后购置的所有装备：微型摄像头、窃听器、便携式解码器……还有她母亲收藏的一把古董匕首。

她将背包挎在肩上，最后看了眼书房。窗外的雨依旧下着，像是要冲刷掉所有秘密。

当她走到门口时，手机再次震动。都暻秀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她盯着来电显示，手指悬在接听键上停顿了几秒，最终没有按下。

雨声中，大门轻轻合上。

\[未完待续\]陈曦盯着手机屏幕，雨滴在玻璃窗上蜿蜒出扭曲的光痕。都暻秀的来电提示消失后，书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她伸手关掉台灯，黑暗瞬间吞没了书桌上的白玫瑰胸针。

"林婉儿说他在保护我？"她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日记本的烫金书脊。窗外的雨声中，似乎还回荡着都暻秀语音留言里的那句话："有些事你还没准备好知道。"

她突然抓起背包，拉开拉链检查装备。微型摄像头、窃听器、解码器……每一件都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指尖触到匕首刀柄的纹路时，一阵刺痛传来——刀鞘边缘不知何时划破了她的皮肤。

血珠顺着指节滑落，在地板上绽开暗红的花。

陈曦怔怔看着伤口，记忆不受控制地倒带：十八岁生日那天，她不小心割伤手指，是都暻秀帮她包扎的。他握着她的手，医用棉球轻轻拂过伤口，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易碎的瓷器。

"疼吗？"他当时这么问。

现在真的很疼，但她已经分不清是手指还是心脏在痛。

门外传来细微的响动。

陈曦猛地站起身，背包滑落在地。她屏住呼吸，耳朵捕捉着每一个声音。不是风声，也不是雨声……像是有人踩在木地板上的脚步声。

她缓缓蹲下身，从背包里摸出匕首。刀鞘还沾着她的血，握在掌心异常沉重。

脚步声停在书房门前。

陈曦握紧匕首，背贴墙壁慢慢移动到门后。她用拇指推开刀鞘，金属摩擦声轻不可闻。深吸一口气，她猛地拉开房门——

空无一人。

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泛着幽绿的光，照得墙面斑驳陆离。陈曦握刀的手微微发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如果都家真的在监视她，那么今晚的调查计划恐怕会比想象中更危险。

身后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

她转身回到书桌前，看到林婉儿发来新消息："刚才查到都家地下实验室的通风管道图纸。但曦曦，你确定要今晚行动吗？"

陈曦盯着屏幕，脑海中闪过刚才门口的诡异声响。她快速打字回复："越快越好。给我发送定位坐标。"

十分钟后，她站在小区停车场的阴影里。黑色连体服裹着身体，背包里的装备随着步伐轻轻碰撞。雨水顺着帽檐滚落，在地面溅起细小水花。

目标地点距离都家别墅区还有三个街区。

陈曦沿着墙根前行，拐过第七个街角时，路灯突然熄灭。黑暗中，她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本能地，她闪身躲进巷口阴影处，同时握紧背包里的匕首。

两个黑影从她面前跑过。

"……监控系统被入侵了！"

"……封锁所有出口！"

陈曦屏住呼吸，直到脚步声远去才继续前进。她的心跳越来越快，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她听出了其中一人的声音——那是都家的管家。

他们发现她要来了。

这反而让她更加确信：都暻秀隐藏的秘密，一定就在那栋房子里。

夜色渐浓，暴雨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