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的手指在泛黄的纸页上微微发抖，指甲几乎要划破纸面。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几个字：“S-01null初始代号：白玫瑰null负责人：韩慕雪null执行者：都暻秀”。
空气仿佛凝固了。
她猛地翻到第二页，视线迅速扫过那些年份与记录——2005年完成首次意识移植、2008年启动情感模拟程序、2014年与目标人物（都暻秀）建立情感连接……
“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她的记忆开始翻涌。小时候，她总是莫名地头痛，像是有人用针在脑浆里搅动。她以为那是偏头痛，直到都暻秀说：“你太敏感了，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他替她按太阳穴，掌心的温度让她放松警惕；他陪她做核磁共振，全程握着她的手；他递来一杯温水，轻声说：“别怕，我在这儿。”
可现在想来，那些温柔不过是精密计算下的情感模拟。
她猛地合上笔记本，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得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她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文件柜，几本旧档案从架子上滑落，散落在地上。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
她低头一看，是林婉儿的信息：“小心韩老夫人的人！他们已经发现你潜入地下三层！”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节奏沉稳，带着压迫感。
陈曦迅速扫视四周，想找出口。但这个档案室只有这一扇门，通往走廊的路已经被堵死了。
她咬紧牙关，将笔记本塞进外套内侧，转身朝通风口跑去。
可她刚迈出一步，门就被推开了。
一个身穿黑色旗袍的女人缓步走进来，神情淡然，像是在自家书房散步。
韩老夫人。
“曦，”她看着陈曦，眼神平静得不像在看一个闯入者，更像是在看一个迷路的孩子，“你终于找到了。”
陈曦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但手已经悄悄摸向腰间藏起的小刀。
“你是不是有很多问题？”韩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走到桌前，指尖抚过那本摊开的笔记本，“你想知道的，都在这里。”
“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陈曦的声音终于爆发出来，带着压抑已久的愤怒和质问，“你们把我当成什么？实验品？工具？还是……你们眼中的‘希望’？”
韩老夫人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些复杂的情绪，像是怜惜，又像是失望。
“你当然是希望。”她说，“也是代价。”
“放屁！”陈曦怒吼，“我不是你们的代价！我不是任何人的代价！我是人，不是你们用来达成目的的……东西！”
韩老夫人没有生气，依旧平静地看着她。
“你母亲签下了同意书，是你自愿进入实验舱的。”她说，“你以为你重生了，其实你只是被唤醒了。”
“闭嘴！”陈曦一拳砸在桌上，纸张被震得飞起，几支钢笔滚落在地。
“你以为你选择爱都暻秀是因为感情？”韩老夫人继续说，语气依旧不疾不徐，“其实你是在执行程序设定的情感连接。你以为你在反抗命运，其实你只是触发了另一个分支。”
“够了！”陈曦抓起桌上的台灯，狠狠砸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溅，灯光熄灭，整个房间陷入昏暗。
韩老夫人站在原地，没动。
“你知道吗？”她缓缓开口，“都暻秀当年在日志上写过一句话——‘建议加强情感模拟程序，目标已建立错误依恋’。”
陈曦的身体猛地一颤。
“你骗我……”她低声说，声音像是从喉咙最深处挤出来的，“他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韩老夫人没有否认。
“但他也有真心。”她说，“只是，他的真心，也在程序之中。”
陈曦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住，疼痛得无法呼吸。
她想起都暻秀送她的白玫瑰胸针，想起他在雨中撑伞等她，想起他握住她手时的温度，想起他说：“你比任何人都更自由。”
原来，那不是鼓励，而是确认。
她在执行程序，而他在监控她的反应。
“我恨你们。”她低声说，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锋利。
韩老夫人看着她，眼神第一次露出一丝疲惫。
“你可以恨我们。”她说，“但你也要明白，你是唯一能自主选择的个体。其他实验体，都在最终阶段失控或死亡了。而你，活了下来。”
陈曦怔住了。
“你说什么？”
“你有预判能力，有情绪共鸣，还有记忆覆盖。”韩老夫人说，“这些能力，都是你自己选择保留的。程序可以控制你，但不能强迫你做什么。你每一次的选择，都是真实的。”
陈曦的手指紧紧攥住笔记本，指甲几乎掐进封面。
“所以……”她的声音颤抖，“所以，我真的……爱过他？”
韩老夫人没有回答。
“曦。”她伸出手，语气柔和，“跟我回去吧。这一切还没结束。”
陈曦后退一步，眼神警觉。
“你不配叫我曦。”她说，“你不是我妈。”
韩老夫人的眼神黯淡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平静。
“我可以不是你的母亲。”她说，“但我知道，你要面对的，远远不止是我。”
话音未落，陈曦突然感觉手臂上的编码纹路一阵刺痛，皮肤下蓝光闪烁，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她的瞳孔猛然收缩。
下一秒，她本能地侧身一闪。
韩老夫人的手堪堪擦过她肩膀，原本的位置瞬间被一道寒光划过，空气中响起金属破空的细微声响。
是暗器。
陈曦来不及多想，转身冲向通风口，一脚踢开栅栏，翻身跃入通道。
身后传来韩老夫人淡淡的声音：“你逃不掉的，曦。”
她没有回头。
手机再次震动。
这次，是陌生号码的信息：
【做得很好，我们很快见面。】
陈曦咬紧牙关，继续向前爬行。
她的手掌贴着冰冷的金属壁面，膝盖的伤口渗出血迹，但她不敢停。
她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未完待续\]陈曦的手指在笔记本上收紧，指节泛白。通风管道的金属壁面传来震动，远处有脚步声在靠近。
"你逃不掉的。"韩老夫人又说了一遍。
她站在原地，像是等着陈曦自己走回来。那副样子，像极了小时候母亲在路口等她放学的模样。
陈曦突然感觉胸口发闷。记忆闪回——五岁那年，她偷跑了出去，在巷口迷了路。母亲找到她时，也是这样站着，语气平静却让她害怕。
"跟我回去。"
那时她扑进母亲怀里大哭，现在却只能后退。
手机又震动了一次。这次没有信息提示音，只有持续的震动。
"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韩老夫人终于向前一步，"你以为林婉儿真的是你的朋友？"
陈曦瞳孔一缩。
"她早就知道你是实验体。从你们初中认识那天起，她就在记录你的情绪波动数据。"
"放屁！"陈曦的声音有些发抖，"她不可能……"
"不可能？"韩老夫人冷笑一声，"你以为她为什么总能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为什么能准确说出你心里的想法？"
陈曦想起上周，她因为头痛发作昏倒在咖啡厅，醒来时林婉儿正握着她的手。那时她说："我刚好路过。"
原来是假的。
"你们都该死。"她咬牙切齿。
韩老夫人没生气，反而笑了："你现在说的话，其他实验体也说过。"
"他们最后都死了。但你活下来了，曦。"
"不要叫我曦！"
陈曦猛地抓起桌上的裁纸刀，朝韩老夫人掷去。刀片擦过对方耳边，钉入身后的柜子。
韩老夫人动都没动。
"你还在程序里。"她淡淡地说，"你以为你在反抗，其实只是触发了新的剧情分支。"
陈曦浑身发冷。
"你以为和都暻秀在一起是你自己的选择？你以为逃到这里是你自己的决定？"
"闭嘴！"
"你每一步都在我们的计算之中。"
陈曦的手摸向腰间的小刀，却发现口袋空了。她记得刚才明明还摸到过……
"在找这个吗？"
韩老夫人从袖中抽出一把小刀，正是陈曦今早出门前藏在身上的那把。
"你连武器都是我们给你的。"
陈曦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空气变得粘稠，像是要将她吞没。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喘着气问。
"因为你快到临界点了。"韩老夫人说，"要么崩溃，要么觉醒。"
"而我更希望是你。"
陈曦突然感觉手臂上的编码纹路剧烈疼痛，蓝光闪烁得更加频繁。她看到韩老夫人的嘴唇在动，却听不清在说什么。
世界开始扭曲。
下一秒，她本能地向旁边滚去。原本站立的位置，多出了一道深深的划痕。
韩老夫人出手了。
"看来是觉醒了。"她轻声说。
陈曦来不及多想，翻身跃向通风口。身后传来衣料翻飞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道寒光。
她侧身躲过，却还是被划破了肩膀。
血滴落在金属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你逃不掉的。"韩老夫人站在原地，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你会回来的。"
陈曦没有回头。她爬进通风管道，摸黑向前。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但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手机再次震动。
陌生号码的信息：
【做得很好，我们很快见面。】
陈曦咬紧牙关，继续向前爬行。
她的手掌贴着冰冷的金属壁面，膝盖的伤口渗出血迹，但她不敢停。
她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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