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复制体不会流血

陈曦跌坐在教堂长椅上，掌心还残留着S-02推开她时的温度。手机屏幕在昏暗中亮得刺眼，来电显示那行字仿佛带着灼烧感："欢迎来到真实世界，S-01"。

她盯着号码下方自动跳出的通话按钮，指节泛白。远处钟声再次敲响，这次近了许多。教堂彩窗映出她瞳孔里的蓝光，像某种诡异的霓虹灯牌。

"接还是不接？"

话音未落，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多了一行新消息："沈队已脱离控制，预计三分钟抵达教堂。"落款是陌生的机械字体：Y-01。

陈曦猛地起身，后腰撞上木椅发出巨响。她摸到衣领里的芯片，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发烫。教堂深处传来老鼠窜动的声音，混着某种更沉重的脚步声。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视频邀请。对方头像是一枚白玫瑰。

都暻秀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时，陈曦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他穿着那件熟悉的黑色实验服，背景却是她从未见过的场景——布满藤蔓的废弃地铁站。

"小太阳，"他扯了扯嘴角，右颊的酒窝比记忆里浅了些，"如果你看到这段录像..."话没说完就被电流杂音吞没。

画面闪动几下，重新清晰时都暻秀正低头摆弄什么。陈曦看见他左手无名指戴着婚戒，右手腕内侧却露出半截条形码。

"如果S-02跟你说过'相信感觉'..."都暻秀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那就当真吧。但别让任何人知道你觉醒了能力。"

陈曦下意识按住胸口。那里确实有股灼热感，像是刚跑完马拉松。教堂外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

"最后提醒，"都暻秀抬头直视镜头，"见到指挥官时，记得问他为什么..."

视频戛然而止。

教堂大门被什么东西撞得晃动，彩色玻璃簌簌作响。陈曦攥紧手机往圣坛后躲，脚下踩到什么东西。

是个生锈的烛台，旁边散落着几根干枯的玫瑰枝。她弯腰捡起最大的那根刺，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陈小姐，"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电子变声器特有的嗡鸣，"我是Y-01。现在放下武器，我们还能赶在沈队之前离开。"

陈曦攥紧玫瑰刺，指腹蹭过锯齿状边缘："你怎么知道我在找指挥官？"

"因为三年前车祸现场，你流的血和都暻秀的混在了一起。"声音停顿两秒，"而我们都清楚，复制体不会流血。"

陈曦蜷缩在教堂圣坛后方，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带刺的玫瑰枝。指腹蹭过锯齿边缘时，伤口渗出的不是血，而是泛着幽蓝的液体，在月光下像融化的水晶。

穹顶彩窗突然映出人影。那道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三年前车祸现场，你的血和都暻秀的混在了一起。"电子合成器让音调显得格外冰冷，"而我们都清楚，复制体不会流血。"

陈曦瞳孔猛地收缩。记忆闪回都暻秀被撞飞的画面：他手背擦过柏油路的瞬间，皮肤下闪过机械齿轮的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