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人都是习惯忘记的。只是我不明白,我那时对他百般不待见,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自信,让我觉得他一定会记得,自以为是竟到了这般地步。
夜晚的风微冷,吹得我的衣襟翻飞,心里有些失落。未言片语,只有江对面的舞厅传出歌声。该不是“至今商女,时时犹唱,后庭遗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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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我们没有联系。
次日,我从上海飞回景城,妈妈收到院长的通知,就一个急诊病人的救治方案展开研讨,连夜飞去了北京,爸爸也同她一起。我一人提着行礼箱从机场回家,敲了半晌的门无人回应。极不情愿的从行李箱里拿出钥匙,转动手柄,进屋之后,屋里空荡荡的,毫无生气。
他,去哪儿了?
我转了一圈无果,于是回了自己的房间。当我打开房门那一刻,竟是如此景象——墙的东南角摆放着一浅紫色的书柜,暖暖的阳光从朱红的雕花木窗透进来,零碎地撒在了一把支起的钢琴上,风吹起粉色的纱帘,轻轻的拂过琴键,像抚摸自己的孩子,香炉升起阵阵袅袅的烟,是桃花的味道。
整个房间都挂满了用金花点缀的浅粉色土耳其织锦.在房间的凹处,有一串串粉色的流苏。从天花板垂下一盏威尼斯琉璃灯,外形和色彩都很迷人,不停的变换着灯光,如梦似幻。
“喜欢吗?小公主!”江烨从粉色的纱帘后走出,看着我笑道。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本来想去机场接你的,可是我想给你一个惊喜。”你不知道你敲门的时候我多想去开门,但是理智告诉我不能,如果你再敲一次,与我而言,已经没有什么理智了。
“你怎么知道这个的……”原来他拒绝去上海竟是为了这个,看房间布置得如此精致,他大概想了很久了吧!
“《战地钟声》里明信片的背面……”“好啊,你竟然翻我东西!”
“我没有,上次阿姨让我拿东西的时候那本书在地上明信片已经掉出来了……你觉得怎么样?”
“还行,可惜没有王子!”我故作失望道。
“要王子干什么,要我就行……”他不满回应, “谁要你啊!”
每个女孩都有一个公主梦,其实我很喜欢,江烨,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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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景城还飘着雪,下午却已经放晴了,久违的太阳从云端显露,撒在地上的阳光使附着在大地上的积雪闪闪发光。
时间一点点流逝,太阳从缓缓的从西边落下,火红的太阳将旁边的云朵映衬为橘色,倒是难见的夕阳西下之景。
此时,窗外响起了“嘣嘣”的声音,我推开了窗,五彩缤纷的礼花,有的像钢花飞溅,有的似麦浪滚滚,有的恰似红燕飞舞,有的宛如孔雀开屏。
我回头看了看身旁的江烨,他双手插兜,身子微斜地靠在玻璃上,眼睛微眯,浑身散发着慵懒的贵族气息。似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他也回过头,浅笑着说:“有时候,真希望一刹那便是永恒。”
我给了他一个“此人已无药可救”的表情就转身继续看我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