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的想要逃离,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却发现迈不动步子,即使,大门离我,只有不到三四米的距离。
他的离去,带走了我所有的安全感。
客厅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格外的大、格外的空、格外的静。
除了老式时钟里分针转动的声音,就只剩下我愈发急促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扑通......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是总是宠我疼我的柳姐姐啊,为什么她会露出那样凶狠、厌恶的表情?为什么会她发出那样凄厉、怨恨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染上那样鲜艳、刺目的颜色?
明明,明明就在昨天,她还一脸宠溺的刮着我的鼻梁,我还无比眷恋的赖在她柔软、温暖的怀里............
为什么,才只过了十几个小时,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恨吗?她恨我吗?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吗?还是因为......我的存在吗?
所以......我......不应该存在吗?
当! 当!当!.........
老式时钟发出的清脆声音,震碎了我所有的‘胡思乱想’。
在它的提醒下,我看向了窗外,看到了夕阳——残阳似血,和那抹鲜红一样,深深的印在了我的眼底。
直到它慢慢的变得暗淡,直到四周的一切,都一起渐渐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我保持着那一个姿势,那个他离去时的姿势,站在门口,等他回来。
我害怕,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他的离去,带走了我所有的安全感。
我想他,极度的想他,想他带给我安全感,想他别丢我一个人在黑暗里,想他带我逃离这满屋子鲜红,满屋子的凄厉声音,满屋子的怨毒表情............
可是,他没回来。
我没再站在那儿,因为我不敢。
我躲进了衣柜,狭小封闭的空间,似乎可以给我一些安全感,至少,可以将那‘满屋子的鲜红’隔绝在外。
我蜷起了身子,紧紧的蜷缩成一团。
我将脑袋埋起来,用衣服死死的堵住双耳,试图将那句充满了怨恨、凄厉的‘我恨你们’隔绝............
他再没回来,我也再没离开。
我任由体力慢慢消失,任由意识渐渐消散,任由......生命随着那声音而去。
当我苏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
只是,生命的苟活并不意味着灵魂的完整。那个充满了鲜血的梦魇,如同附骨之疽,割不掉,也忘不了。
我无法睡眠,不敢入眠。一闭眼,世界就被鲜血所充斥。
我害怕黑暗,害怕独处,只能窝在木子的怀里生存。
我没能摆脱,只有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直到另一个‘我’的出现,将我拯救,将这一切封锁。
直到,四年后的那个迷乱的夜晚,在那个柔软、温暖的怀抱里,我才重新得到,真正意义上的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