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怀哉怀哉,琪儿这样思念我,润玉怎能不来?”润玉眼睛像是一方湖水,浅笑时,眼尾轻轻一挑,一泓秋波便缓缓荡漾开来。
“谁想你了?”长琪嘴硬,似是忘了自己白纸黑字借诗抒情了。
润玉却也不逗她,亦不恼:“那便是润玉想了,趁着今日休沐,来邀请琪儿往人间同游。”
凡界的青山绿水间,正是润玉新置的一处宅子,长琪一进了屋,满屋子的肖像画,无一不是她,或站或坐或卧,或是在布星台、璇玑宫、落星潭,都是他们在璇玑宫的点点滴滴,而那些画上面的落款和印章都是润玉,是他亲手画的。
润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长琪的反应,他是想提前把画收起来的,如今却被当事人撞个正着,看穿了心思,好不窘迫。可眼前人是他的心上人,他心中又有一丝自己都不敢有所期待的期待。
眼见着长琪摘下了一幅画,上面正是她穿着道袍在北天门,身边是一只九尾白狐,说起来,那是润玉记忆中和她的初见。
“我说笑的,你还真挂了这么多画,快收了吧……你不害臊,我都替你害臊!”长琪说着,把手中的画卷了起来。嘴上嗔怪着,可是心里却欢喜。
润玉听她这样说,心中满是被看透心思的尴尬,就像是暗恋着的女孩质问着他似的,全身都好似失了力,满脑子都是礼义廉耻、君子风度,自己这样做,怎么看怎么不是君子所为。一时舌头也打了结,不知该作何解释了。
然而,下一刻,长琪便扑到他怀里,胳膊勾在他的颈子上。
那一刻,润玉算是懂得了自家叔父所谓的“软玉温香在怀”是什么意思,长琪身上有一股甜腻妩媚的香气,是在紫方云宫里日久沾染的,可凑近了却是明德馨的香味,应该是涂在了脖颈处,和润玉平时熏的香一样。
女为悦己者容,她是特意为了见他,涂的这种香膏。
“琪儿,不可以这样,等我们定亲以后。”润玉软声哄着,却不忍推开,而是抚了抚她的后脑。
“哥哥,我想你。”长琪声音是女儿家软软的委屈,头在他肩头磨蹭几下,朝润玉撒着娇,“要是凡人,咱们都半辈子没见了。”
润玉拗不过她,也拗不过自己的心,轻轻回抱着她。
这个地方不可不谓山清水秀,早晨听鸟鸣,午间闻蝉声,南向不远处一道溪流,北边靠着青山,院子周围不是野树野草,而是花木果树。人间时节正值春夏之交,阳光正好,又有微微晨风,好不惬意,可不就是“阡陌晨昏,漱石枕流”吗?
院中,二人正在下棋,土地仙便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此地归我管,此人……报上名来!”
那土地仙端的是一副土匪样,抬头一看是九重天夜神殿下,颤颤巍巍地向润玉行了礼,看向长琪,只见长琪对着他挤眉弄眼,一根手指头抵在嘴唇上示意土地仙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