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有疑:难道太微跟润玉也下过棋吗?
还不及她思考,太微便起了身,转身看花。
陛下起身,便没有臣子坐着的道理,长琪也起了身,落后太微半步,恭敬地颔首低眸。
“润玉流落洞庭两千年有余,初到天界,乃是本座亲授开蒙。三千岁熟读四书五经,四千岁遍阅六界功法,位列上神,五千岁便已经是水系宗师……
只可惜,这天界权力之争,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本座不得不顾全大局。润玉生受雷刑,本座既为人父,焉能不痛?
只是天界如今正是用人之际,鸟族才子众多,又有外戚之便,本座亦是……唉!”
长琪面君,脸上不敢有什么表情,可是心中却是惊涛骇浪:可怜天下父母心。
她眼睛有些发酸。
有鸟族在,太微永远没办法多看润玉一眼;可润玉那样努力,却只为了能让他的父帝多看一眼……
只是,这些话究竟几分真几分假,只有太微自己知道了。
“陛下苦心,夜神殿下会明白的。”长琪应道。
可太微却没接着这话说下去,反而聊起了她。
“玄机……”
“臣在。”
“辅佐本座,你委屈吗?”,太微说着,又自顾自叹了口气,“做官,不必深居简出,同僚之间,也可多多走动。”
长琪发现太微喜欢自问自答。
她自己这么回忆着,走在回府的路上。
也许,太微是真的把她当成了一个可以信任的臣子……不然的话,怎么会只为了下一局棋而召见她?
方才为了应对太微的召见,长琪特意换了官服,还没回到道玄仙府,便碰上了一个洛湘府的仙侍,说水神要请她一叙。
看着洛湘府仙侍的那身衣服,她总是不自觉地想起鼠仙。
她认得路,但却还是对那仙侍礼貌地说了句:“有劳带路。”
说起来,洛霖和她的关系也很是复杂。鼠仙一事,他们确实是互相成全、互相帮助,可上一次见面,她也算实实在在地得罪了整个洛湘府。眼下她又知道锦觅不通情爱,没办法因为润玉而臧否锦觅什么。
至于花神和斗姆元君……
不能跟水神混为一谈。
何况又有陛下的吩咐在前,她还是愿意去洛湘府的。
不知不觉就到了洛湘府,洛霖和临秀早已备好了酒菜,等待长琪的到来。
“早先多有得罪,二位仙上大人大量,不跟小仙计较……”席间,长琪举杯。
水神摆了摆手:“大长侍快人快语,洛霖钦佩。”
快人快语……
长琪真不明白这是在夸她还是骂她。
“岂敢岂敢。”
二人又是几轮客套场面话,洛霖才提起今日的目的。
他想认长琪为义女,如此,她便是名正言顺的水神长女,可以嫁给润玉。
“仙上美意,玄机心领。”长琪婉拒了,说的还是自己的道号。
玄灵斗姆和有莘紫薇之间的事情,洛霖不会一点不知道。如果她真的认了洛霖做义父,她的师父又该如何自处?
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在短短几天,放弃了太多能成她和润玉姻缘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