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跟着张启山刚进入梨园,里面便传来嘈杂嘲讽的声音。
“停停停!这唱的什么鬼东西啊?咿咿呀呀婆婆妈妈的,听着就丧气!”
那人一身青灰西北皮袄,看着人模狗样,眼中气量狭小。
“对了,你们这湖南最出名的不是花鼓戏吗?来,给老子唱几段听听。”
戏台之上,一男子作虞姬装扮,身姿清瘦挺拔,眉若黛山,唇如胭脂,端的是一副绝世佳人的模样。
虞姬停下戏曲,侧首扬头,对台下闹事之人不做理会。
“唱啊你,愣着干什么呀!让你们唱,唱上一段,爷有的是钱。”
这青灰皮袄的男人边说边带着身旁的弟兄站了起来,一副不唱就誓不罢休的样子。
张启山见此,面色如常坐在了之前青灰皮袄男人坐过的位置,慢条斯理取下手中黑色皮套。
开车的司机站在他右手侧,别看他只是个开车的,可张大佛爷的人,就算是个司机师傅,也定不是普通人。
司机对此场景见惯不惯,礼貌请离这群豪客。
“这位先生,您要是不听戏,您可以离开,不要打扰别人听戏好吗?”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别以为你穿着一身军装,老子就怕你。”
司机并不像张副官那般有配枪,但胜在速度极快,用武艺制服了这位豪客头领。
全程,张大佛爷面色平静,目视前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后,小酌了一口。
那豪客见遇到了硬茬,带着自己的弟兄愤愤离去,走到一半时,又觉得心中愤懑无处发泄,竟然想到了偷袭。
他目光阴狠,取出一个短细的暗器,对着入口轻轻一吹,一根细长的银针径直朝张大佛爷后脑袭去。
张启山在豪客刚离开时,就摩挲了一下骨节分明的手指,从尾指取出一枚戒指,此时正要派上用场。
但,空气似乎微微凝固了一般,张大佛爷抬头,戏台之上的“虞姬”目光怔愣,随后垂眸,神色似乎有些不同。
他察觉到人们的不对劲,回头去看,映入双瞳的是一个少女。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绝色少女。
银针被她夹在白嫩纤细的指尖,少女瞧他看到自己,懵懂的神色露出更加尴尬娇憨的傻笑,默默垂下接住银针的手腕。
锦觅并没有上前邀功,而是退回到迟了好几步的张日山面前,至于那豪客,早就逃之夭夭了。
张启山发现少女的动作,想起刚才她手中的银针,眉间皱成一个川字。
随后,他嘱咐司机不要让这些人离开长沙城。
日本人很可能兵临城下,而这些烂人,竟然对着军人出手,委实让他寒心。
张副官带着锦觅上前,在张启山身侧耳语了几句,锦觅听力极好,听到张日山讲的大部分都是她的好话。
张大佛爷全程打量着她,这种犹如盯着猎物一般的目光,让锦觅非常不适。
很快,张启山收回打量的目光,淡淡开口。
张启山锦觅小姐,如果你愿意跟着我做事,我张府自然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