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伯是咸鱼村,最早外出谋生的那批人,也是咸鱼村,在外谋生者的领头人。文大伯这次回来,只匆匆交代了一些事情。
就夜召集了季风等七八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不等天明!一行人就出发,赶往村里人,都去了的那个地方。
途中,季风等人,也从文大伯口中得知,他们将要去的那个地方,叫做“飞云堡”
文大伯也告诉季风几人,飞云堡是一个恶贯满盈的地方。在飞云堡里面生活,只有唯一的一条规矩,就是弱肉强食而已。
而文大伯以及咸鱼村的势力,在飞云堡里面生存。那就是属于弱肉的行列。所以,一路五天时间。文大伯,说得最多的话。其实,就是人名。就是那些招惹不起之人的名字!
路上,听文大伯说话之余。季风也和村里几个小伙伴之间,关系,更加亲密了不少。
亮子和全福两个,在村里就本是季风的死党。三人年纪相仿,经历也都大同小异!只是,这两人较季风,要稍幸运一点,两人的母亲,如今,都依然建在!
其余,则是以徐文举为首的:田喜,烟巴三人,又是一路人。
这三人,在村里的时候,算是季风一党的死对头,从小到大,就没少和季风几人打仗。
从小打到大,两波人,也只斗了得个旗鼓相当,不相上下!也许是由于,人总是会对未知的事情,充满了期待的同时;避免不了畏于前途的恐惧。所以,这一路走来,两波人都有一种默契,彼此之间,放下过往的恩怨。先抱团应对接下来,那些未知的考验!
经过一番角逐。最后,由季风领头,徐文举为军师,将两支队伍整合完毕。当然,小柒和月牙两个女孩。还是一如既往,都是,男孩们都要争相保护的对象。
第六天黄昏时分,文大伯带领着季风一行人,经过对口三次暗号的盘查,终于,进到了飞云堡里面。
当飞云堡的人,在见了文大伯一行之后,无一例外,都不约而同地投来了一种异样的目光。
因为,飞云堡其实就是一个匪窝。生活在飞云堡里面的人,就算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呗,那至少,也个个都得是五大三粗的汉子。
反观文大伯一行,几个半大孩子,还有俩小丫头片子。这活脱脱的就是:绵羊迷了路,又走进了狼群。
文大伯没有理会,那些异样的目光。只是一些不怀好意的眼神,在两个女孩身上来回扫视!将小柒和月牙,吓得瑟瑟发抖。
季风上前一步,将小七和月牙两人,护在了身后。目光环视一周。像极了要择人而噬野兽。
只短短片刻的眼神交锋之后,四周围观之人,或是不屑,或是闪躲,或是暗暗点头。总之,是再也没有人,太过专注文大伯一行了。季风也切身体会到了,文大伯所说的,在飞云堡里面,只有够强的人,才能活着。而你想要活得更好,就必须得变得更强!
又跟着文大伯走了一段路。进到一个窝棚里面。抬眼一看,两个熟人。季风几个小伙伴们,接二连三地打招呼“贵叔,常叔!”
贵叔和常叔,一眼扫过季风几人,都与文大伯交换了一个一眼,而后各自皱眉,脸色都不好看。有些失落,有些彷徨。更多是无言的沧桑与无奈地凄然。
正当一屋三个大人,心中都有千头万绪,却终是,脉脉不得言语时!老马头一瘸一拐端来了一盆杂和面。不咸不淡地道
老马头吃吧!吃了都早些休息!明天还有活儿,要干!
季风几人,都是从咸鱼村出来的,早已深谙了,人生过且过的道理。况且,这东西又是和他们朝夕相处三年的老马头,亲手送过来的。谁也没有含糊。抄起碗筷,二话不说,就开始一通狼吞虎咽!
在季风几人,都专注于盆里的杂和面之际。老马头就领着文大伯和贵叔,常叔一起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已经半夜。
季风是被文大伯和贵叔,两人之间的一段争,惊醒过来。
贵叔他们都还是孩子啊!大哥!
文大伯你以为我心里好受吗?他们既然走上了这条路,那就早晚,都有要见血的那一天!
贵叔那至少,你也给他们一些时间吧!几个连血都没见过的孩子,明天就要带着他们去冲第一阵。那对面可是官兵啊!大哥!你这不是活活,让他们去送死吗?
话到此处,贵叔已经声泪俱下。少时之后,贵叔冷静了下来!最终,也无奈的接受了,现实就是这么无情的残酷。
只是,贵叔那满心的不甘,终究,还是化作了一股浓郁的恨。双目赤红,咬牙切齿!道
贵叔三里铺的那帮畜生,这些年软的硬的,明里暗里;坑死了我们多少兄弟?现在,连几个孩子,都要被他们算计!难道真要等咱们村儿都绝户了,你才肯开眼吗?大哥!
文大伯闻言,也是双目通红,浑身颤抖着。
文大伯闭嘴!你想找死?在飞云堡待了那么多年。你还没明白弱者的归宿,就是去送死的道理吗?早些年咱村里,是个什么光景?每年要饿死多少人?难道你心里都没点数吗?
文大伯这些年,要是没有靠着那些死去的兄弟。一笔一笔的抚恤下来。你以为咱们村里,就还没绝户?早就饿死啦!明白吗?
话到此处,文大伯和贵叔都沉默了。季风总算是知道了,父亲的去向,也确实明白了,三叔为何一去不返?
季风缓缓坐起身来,通铺上的其余几人,也都不再装睡!从文大伯的话里。他们都明白了。这些年,他们都是在,喝着父辈身上的血,吃着父辈身上的肉长大!
他们的父辈,用命才换来了,一笔抚恤,将他们养大。而他们明天,也将要和他们的父辈一样。拿这用抚恤养大的一条命,再去换一笔抚恤。周而复始,何其残忍!
季风看了看几人,神态各异,有神伤,有惆怅,有落寞,也有无尽的悲凉。
季风你们怕了吗?
众人闻言,都满腹狐疑地看向季风。眼神之中,满满的都是一个疑问;难道你不怕死?
季风当我明白了,什么是弱肉强食的时候,心里也很害怕?但是,当我把弱肉强食的概念,换了一种理解,之后,我才发现,其实,弱肉强食,也并没有那么可怕!弱肉强食,无非就是强者生存!
季风不要害怕!因为,一个人的心中,一旦有了畏惧。那就永远都成为不了强者。而在你我身处的这个环境里面。如果,成为不了强者,那就意味着,是去送死。
月牙那我们明天该怎么办?
季风杀人!不杀人,就是被人杀死!你们自己决定,决定了,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话毙,季风又躺了下去。蒙上了被子,就不再言语!其余几人,也暗自思忖了片刻。心下就有了决断!而后,各自也躺倒。静待天明!静待明天去,开启他们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