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没有再去理会,这个,改变了他一生的小插曲。见到已经没人,再来打杀自己一行了,就将烟巴的尸体抱起,来到了掩埋田喜的地方。
又在田喜的坟堆旁边,刨了一坑出来。徐文举,亮子,全福还有小柒和月牙也纷纷上前,一起默默地将烟巴,又在田喜旁边埋葬。
季风环视众人,郑重其事!
季风在我们几人之间,绝不能再有人,像咸鱼一样!不知道为了什么活着,又稀里糊涂的死去!
几人听了很迷惑。都不知道,季风口中的咸鱼,到底是什么?
月牙率先反应过来!
月牙你之前说过,田喜不再是咸鱼了,为什么田喜他不再是咸鱼了?
季风缓缓站起身来,黯然转身。道:
季风因为,三叔曾经说过,咸鱼的宿命是迷茫,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命运,更由不得咸鱼,愿不愿意死去!而田喜在临死的那一刻,知道自己是愿意,为了你而去赴死。并且,他做到了。
其余几人闻言,如遭当头棒喝,醍醐灌顶!
不管,最终能不能在心里,找到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活着的答案。但是,季风的这一番话,却在他们的心上。为将来留下了一处空白。等待着他们将来,用心去填写!
季风转身离开了,留下几人,各自久久沉思。锦红见到这边差不多完事。便上前,将小柒和月牙,一左一右挽着!对季风几个道:
锦红你们都跟我来吧!
几人闻言,都朝贵叔投去了,询问的目光。月牙和小柒能感受到锦红没有恶意,但是,担心贵叔的处境。怕三里铺的人,再回来找贵叔生事。季风几个男孩,却是,对锦红怀有戒备之心。
贵叔在飞云堡的时间不短,当然,也知道锦红夫妇,在飞云堡的地位特殊。当然也明白,季风几个孩子,能被墨云夫妇看重,那是这些孩子,天大的造化!
贵叔先冲季风几人点头,又给了小柒和月牙,一个放心的眼神。
贵叔你们去吧,去了之后,凡事,一定要听从,墨云先生的安排。
话毙,贵叔谢过锦红的救命之恩,就去和其他人一起打扫战场了。季风几人,则是,跟着锦红一道,先回飞云堡。一路上,锦红对季风几人,关怀备至。
尤其,对小柒和月牙二人,那是捧在了手心里面,疼在心坎尖去。直说了,一定要收小柒和月牙二人,做她的关门弟子。
知道了锦红,如此抬举月牙和小柒,乃是,怀着要收徒的目的!季风等人,也打消了心中的顾虑。
一路,回到飞云堡时,天已经渐黑。锦红只带走了小柒和月牙两人。又告知,明天会让小柒和月牙,再回来接季风等人。
这一天下来,又是刀光剑影,又是生离死别!锦红交代季风几人,一定要好好休息。明天要好好表现。
季风和徐文举,以及亮子和全福,虽然,都知道明天,会有好事,但是,也都浑不在意。回到窝棚,把一天发生的事情,都给老马头说了一遍。
然后,狼吞虎咽的吃过了,老马头煮的杂合面。四人倒头就睡。直到第二天正午。小柒和月牙回来。
两人,将墨云要收季风几个为徒的消息,告诉了文大伯等人。几个面对生死,都不带眨眼的汉子,一时,热泪盈眶!直道,上天开眼了,咸鱼村的苦难,总算是熬到有望出头了!
马头在得知消息后,同样激动不已。噼里啪啦,将季风四个,从通铺上,全部揪了起来。一个劲的催促几人,赶紧跟着小柒和月牙,一起前去拜师。
就像,去得稍晚一点,墨云先生,就会反悔一般。季风几人,熬不过,老马头的巴掌,一个接着一个扇来催促,无奈,只得拖着疲累的身体,稀稀疏疏一番整理之后。就跟着小柒和月牙,来到了墨云先生的住处。
推门而入,是一处雅致的别院。院子不大,一应陈设,却布置得相当巧妙。多一分则俗了,挪一处便乱了。
墨云端坐于正堂,锦红站立于墨云左侧!见季风,徐文举,全福,亮子四人进来。就让四人,在墨云的跟前跪下答话。
四人依言跪下,这才看清,墨云年约三十五六。举止温文尔雅,言谈高深莫测!语调虚怀若谷,话音措置泰然!
墨云可明白?昨日,你们为何要杀官兵?官兵又为何要杀你们?
徐文举杀官兵,是为了劫掠,官兵要杀我们,是为了不被劫掠!
墨云闻言,不置可否,又转过目光,看向其余人。小柒,月牙,亮子,全福都纷纷点头,表示了赞同徐文举的说法。
只有季风,陷入了一段忘我的沉思之中。久久不能自拔!因为,墨云的这一问,就正是季风心底深处,一直在蠢蠢欲动,而季风自己,又始终无法捕捉到的凝问!
是呀,他们为什么,要去杀那些官兵呢?为了劫掠吗?可,他们又为什么要去劫掠呢?
那些官兵,又为什么要杀他们呢?是为了不被劫掠吗?为什么在劫掠过后,烟巴还是被官兵偷袭杀死?
突然,季风脑海中,灵光涌现,两个字脱口而出!
季风活着!
是啊!从咸鱼村再到飞云堡,他们就一直都在,被动的接受各种安排。而这所做的一切,都仅仅只是为了活着,为了生存!
墨云闻言,依旧波澜不惊。转而,又单问季风一个人。
墨云既然,只为活着,为何又要杀魏苟盛几人?
徐文举为了给烟巴兄弟报仇!
徐文举插话抢答一声!墨云无动于衷,心神专注,直透于季风的心灵!
季风又陷入沉思,为报仇吗?烟巴虽然是被魏苟盛强拉过去,替自身挡了刀枪,但是,也确确实实是被官兵所杀。
易地而处,遇到相同的情况,自己也未必,就不会拉一个三里铺的人,替自己挡刀挡枪。既然如此,又哪来的仇恨呢?
不过是不甘心,烟巴死得不值而已,要是不把魏苟盛杀了,自己就不能安心罢了。念及此处,季风不卑不亢。
季风为了活得更好!
墨云闻言,微微颔首。
墨云不错!胸怀宽广,心性极佳,杀伐果断,又不输风骨!更难得的是,见事能直指本源!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锦红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师傅磕头!
锦红此话一出,六人都齐齐捣蒜磕头。饶是以墨云先生的定力,都得为之一愣。
锦红也自觉失误,又招呼徐文举,亮子,全福,还有小柒和月牙几人。先站到一边!
徐文举,亮子,全福闻言全明白了!原来,墨云先生只收季风一个徒弟。正各自黯然失落。
又听得,墨云先生解说师门。
墨云本门传承,至春秋墨家,门人以济国利民,匡扶天下为任。门内弟子,分兼爱和非攻两部。两部虽一脉同承,却,又有主属之分!
话到这里,墨云转而,又问徐文举,亮子,全福三人。
墨云你三人,可愿入我门非攻一部?从此,为我墨家传人护道?
徐文举三人,也没什么好想的,就答应了下来!
余下小柒和月牙两人,面面相觑,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就被锦红连着,徐文举三个,也一并带走下去。只留下季风正式拜师!
墨云先授季风门规。
墨云一不得同门相残,二不可违逆苍生;三不准争名夺利,四不涉朝堂党争!
季风先背诵了门规,再对墨云叩首三拜,又敬一碗茶。拜师仪式就完成了。
墨云让季风站于右侧,又唤锦红等人进来。锦红依旧站到墨云左侧。锦红叫小柒和月牙进前一步,徐文三人原地不动。这次换了锦红来授五人门规。
锦红一不得同门相残,二不背信弃义,三不得擅权篡位,四不得烂杀天下!
五人一样背诵了门规,再对墨云,锦红依次各叩首三拜,又各递上一碗茶敬师。至此拜师仪式全部结束。季风六人,也就从此入了墨家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