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纹丝不动,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难道是一只正常的猫的行为吗?德思礼先生感到怀疑。他先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后就进屋去了。他仍决定对太太只字不提。德思礼太太这一天过得很好,一切正常。晚饭桌上,德思礼太太向他讲述了邻居家的母女矛盾,还说达力又学会一个新词’绝不’,德思礼先生也尽量表现得正常。安顿达力睡下之后,他来到起居室,听到晚间新闻的最后一段报道:‘最后,据各地鸟类观察者反映,今天全国猫头鹰表现反常。通常情况下,它们都是在夜间捕食,白天很少露面,可是今天,日出时猫头鹰就四处纷飞。专家们也无法解释猫头鹰为什么改变了它们的睡眠习惯。’新闻播音员说到这里,咧嘴一笑。’真是太奇妙了。现在我把话筒交给吉姆麦古,问问他天气情况如何。吉姆,今天夜里还会下猫头鹰雨吗?’”
“猫头鹰雨!这真是个很好的恶作剧!或许下一次开派对咱们也可以弄一次!”“可为什么这么反常?先是穿斗篷的巫师在麻瓜大街上乱转,再是一只不正常的猫,还有猫头鹰雨?”“紫悦,你不是读书的吗?你偷偷往下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吗。”“不行的,云宝,只要咱们在讨论我就看不见下文了。”这时穗龙说话了“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了,刚刚紫悦不读到了吗。是神秘人,他们打败了他。这确实值得庆祝!”“可是,那只猫是怎么回事?我越来越觉得这不是恶作剧了!”“碧琪,读书要有耐心,说不定你们快点读就可以快些找到答案了。”“好吧,不过这个德思礼一家的孩子学习的词也太没礼貌了”
”’噢,泰德,’气象播音员说,’这我可不知道,今天不仅猫头鹰表现反常。全国各地远至肯特郡、约克郡、丹地等地的目击者都纷纷打来电话说,我们原来预报天有雨,结果下的不是雨,而是流星!也许人们把本该一星期后举行的庆祝篝火之夜晚会提前举行了,朋友们!不过我向你们保证,今晚一定有雨。’德思礼先生坐在扶手椅里惊呆了。英国普遍下流星雨?猫头鹰光天化日之下四处纷飞?到处都是披着斗篷的怪人?还有一些传闻,关于波特一家的传闻?德思礼太太端着两杯茶来到起居室。情况不妙。他应该向她透露一些。他心神不定,清了清嗓子。‘唔——佩妮,亲爱的——最近有你妹妹的消息吗?’”
“他终于问了,这可是个重要的信息!穗龙可以准备一下”“好的”
不出所料,德思礼太太大为吃惊,也很生气。不管怎么说,他们通常都说自己没有这么个妹妹。“没有,”她厉声说,“怎么了?”“今天的新闻有点奇怪,”德思礼先生咕哝说,“成群的猫头鹰流星雨今天城里又有那么多怪模怪榉的人”“那又怎么样?'’德思礼太太急赤白脸地说。“哦,我是想说不定这跟你知道她那一群人有关系” 德思礼太太嘬起嘴唇呷了一口茶。德思礼先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大胆地把听到“哈利”名字的事告诉她。他决定还是不要太冒失。于是他尽量漫不经心地改口说:“他们的儿子——他现在该有达力这么大了吧?”
“这家人真怪,好像对波特一家很忌惮”珍奇说。
我想是吧。”德思礼太太子巴巴地说。“他叫什么来着?是叫霍华德吧?”“叫哈利,要我说,这是一个不讨人喜欢的普通名字。”“哦,是的。”德思礼先生说着,感到心里突然往下一沉。“不错,我也这么想。”他们上楼睡觉时,他就再也没有提到这个话题了。德思礼太太进浴室以后。德思礼先生就轻手轻脚来到卧室窗前,看看前面的花园。那只猫还在原地,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女贞路路口,好像在等待什么。他是在想入非非吗?这一切会与波特一家有关吗?如果真有关系——如果最后真跟他们夫妇有关——那么,他认为他是承受不住的。
“这只猫真怪,它在等什么呢?” 苹果嘉儿说。
德思礼夫妇睡下了。德思礼太太很快就睡着了,德思礼先生却思绪万千,怎么也睡不着觉。不过在他入睡前,最后一个想法使他感到安慰:即使波特一家真的被卷了进去,也没有理由牵连他和他太太。波特夫妇很清楚,德思札夫妇对他们和他们那群人的看法。他打了个哈欠,翻过身去。如果不会影响他们的话,那他可是大错特错了。德思礼先生迷迷糊糊,本来可能胡乱睡上一觉,可花园墙头上那只猫却没有丝毫睡意。它卧在墙头上,宛如一座雕像,纹丝不动,目不转睛地盯着女贞路远处的街角。邻街的一辆汽车砰的一声关上车门,两只猫头鹰扑扇着从头顶上飞过,它也一动不动。实际上,快到午夜时,它才开始动了动。
“看来这本书还真和德思礼一家有点关系。" 穗龙说。{因为他们想尽快知道答案,所以都尽量不说话}
猫一直眺望着的那个街角出现了一个男人,他来得那样突然,悄无声息,简直像是从地里冒出来的。猫尾巴抖动了一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看来这个人也是巫师喽!”云宝说。“难道这只奇怪的猫等待的人就是这位?” 紫悦也非常不解,毕竟,这么古怪的猫应该也只有巫师可以有。这时,一直安静的歌莉娅出现了,她朝大家笑了笑,然后对穗龙说:“穗龙,接下来的一段话,你需要记录,而且非常重要,涉及到哈利的身份。你们也一定会有许多问题,我也会在这里一一解答。解答完后咱们就可以休息啦!” “好的,那么就麻烦你为我们解答了”
女贞路上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他个子瘦高,银发和银须长到都能够塞到腰带里了,凭这一点就可以断定他年纪已经很大了。他穿一件长袍,披一件掩到地的紫色斗篷,登一双带搭扣的高跟靴子。半月形的眼镜后边二对湛蓝湛蓝的明亮眼睛闪闪放光。他的鼻子很长,但是扭歪了,看来至少断过两次。他的名字叫阿不思-邓布利多。 阿不思-邓布利多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从他的名字到他的靴子,在他来到的这条街上都不受欢迎。他忙着在斗篷口袋里翻寻,好像找什么东西。他也没有发现有人监视他,因为他突然抬头看见一直在街那头注视着他的那只猫,出于某种原因,他觉得这只猫的样子很好笑。他咯咯笑着,嘟哝说:“我早就该想到了。”
“真是个和善的老人”这时,影像上出现了一个戴着半月形眼镜的银发老人,一双锐利的蓝眼睛正看着他们,他面前有一只展开翅膀的猫头鹰,他双手展开,仿佛在欢迎着什么。
“他就是邓布利多?”“是的,紫悦。他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霍格沃兹是一所仅供巫师学习的学校,因为这所学校对于不会魔法的人来是很危险的,所以这所学校周围有麻瓜驱逐咒,这样就只有巫师可以看见这所学校了。邓布利多校长是个仁慈、温和、拥有绝佳洞察力的人,所以他很受全体师生尊敬,他可以说是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校长。”
他在里边衣袋里找出了他要找的东西,看起来像一只银制打火机。他把它轻轻弹开,高举起来,咔哒一声,离得最近的一盏路灯噗的一声熄灭了。他又打了一下——第二盏灯也熄灭了。他用熄灯器打了十二次,整条街上只剩下远处两个小小的光点,那就是监视他的那只猫的两只眼睛。如果这时有人向窗外看,即使是眼尖的德思礼太太,也不会看到马路上发生的一切。邓布利多把熄灯器放回斗篷里边的口袋里,之后就顺着街道向四号走去。他在墙头猫的身边坐下来。他没有看它,但过了一会儿便跟它说起话来。
“哇,那是什么?它看起来真酷.”大家闻声望去,只见云宝指着桌子中间的影像,激动的看着歌莉娅。“云宝,你可问对了!这时熄灯器,它可在最后一本书里有着极大作用呢?”“熄灯器?歌莉娅,你能解释的清楚一些吗?”“熄灯器是邓布利多制造的,外貌像一个银色的打火机,随着'咔嗒'的声响,灯就会熄灭,响几下,灯就熄灭几个。”“等等,”紫悦皱着眉说,“就只有我发现最后一句话的问题吗?他说的是:'便跟它说起话来’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苹果嘉儿望向柔柔,说:“姑娘们,你们说,这个邓布利多校长他会不会像柔柔一样可以同动物说话呢?”“噗-”小马们疑惑地看向一旁已经笑抽筋的歌莉娅,歌莉娅尴尬地咳了咳,说道“呃,这只猫是一个人。” “什么!!!”“别太惊讶,这很正常.”“正常?你是说这个人可以在猫与人之间随意变换?”“答对一半。这在巫师虽不常见,但大家都不会太惊讶。这是指自身能够变成某种动物,同时又保留魔法法术的巫师,这叫做阿尼玛格斯。阿尼马格斯不能随意地变成任何动物,且所变化的动物与巫师的性格和体重有关。一般地,每个人只能变成一种动物。同时,阿尼玛格斯变形通常限定于非魔法生物。练成阿尼玛格斯需要好几年的时间,使人变成自己最适合的动物,但也有可能失败,所以变身也是需要勇气的。”“歌莉娅你真应该去当老师,你讲的太清晰了!”珍奇赞扬到“是呀,这么看来这个人真有勇气!”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您,麦格教授。”
他回头朝花斑猫微微一笑。花斑猫不见了,换成一个神情严肃的女人,戴一副方形眼镜,看起来跟猫眼睛周围的纹路一模一样。她也披了一件翠绿色斗篷,乌黑的头发挽成一个很紧的发髻。她显得非常激动。“您怎么认出那是我?”她问- “我亲爱的教授,我从来没有见过一只猫像这样僵硬地待着。”“您要是在砖墙上坐一整天,您也会变僵的。”麦格教授说。“一整天?您本来应当参加庆祝会的呀?我一路来到这里,至少遇上了十二场欢快的聚会和庆祝活动。”麦格教授气呼呼地哼了一声。
“看来这个女士是霍格沃兹的教授喽!”
“哦,不错,人人都在庆贺,很好!”她恼火地说。“您以为他们会更小心谨慎,其实不然,连麻瓜们都注意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都上了他们的电视新闻。”她猛地把头转向德思礼家漆黑的起居室窗口。“我都听见了。成群的猫头鹰流星雨好了,他们也不是十足的傻瓜。有些事也会弓I起他们的注意。肯特郡下的那场流星雨——我敢说准是迪歌干的。他本来就没多少头脑。”“您不能责怪他们,”邓布利多心平气和地说,“十一年来值得我们庆贺的事太少了。”“这我知道,”麦格教授气呼呼地说,“但这些不是冒险胡来的理由。他们也太不小心了,大白天跑到街上,也不穿上麻瓜们的衣服,还在那里传递消息。”
“他们确实应该注意,就连麻瓜都觉得奇怪了。”
说到这里,她机敏地朝邓布利多斜瞟了一眼,似乎希望他能告诉她些什么,但邓布利多没有吱声,于是她接着说:“神秘人终于不见了,如果正好在他失踪的那一天,麻瓜们发现了我们的一切,那可真太奇妙了。我想他真的走了吧,邓布利多?”“好像是这样,”邓布利多说,“我们应该感到欣慰。您来一块柠檬雪糕好吗?”“一块什么?”“一块柠檬雪糕。这是麻瓜们的一种甜点。我很喜欢。”“不了,谢谢。”麦格教授冷冷地说,看来她认为现在不是吃柠檬雪糕的时候。“像我说的,即使‘神秘人’真的走了——”
“看来邓布利多校长很爱甜食呀!”“是的,穗龙。大家都累了吧,尝尝这个,边吃边读也可以。”说着7块 柠檬雪糕出现了。碧琪一看眼睛就亮了,用鬃毛卷起一块,塞进了嘴里,“嗯真好吃!如果有机会,呃,我一定要去哪个世界看看”歌莉娅微笑地看着她,在心里说道,你们一定能去的。
“我亲爱的教授,像您这样的明白人,总该可以直呼他的大名吧?什么神秘人不神秘人的,全都是瞎扯淡——十一年了,我一直想方设法说服大家,直呼他本人的名字:伏地魔,”麦格教授打了个寒噤,可邓布利多在掰两块粘在一起的雪糕,似乎没有留意。“要是我们还继续神秘入神秘人的,一切就都乱套了。我看直呼伏地魔的大名也没有任何理由害怕。”
“我知道您不害怕,”麦格教授半是恼怒,半是夸赞地说。“尽人皆知,您与众不同。神秘人——哦,好吧,伏地魔——惟一害怕的就是您。”“您太抬举我了。”邓布利多平静地说,“伏地魔拥有我永远也不会有的功力。”“那是因为您太——哦——太高尚了,不愿意运用它。”“幸亏这里很黑,庞弗雷夫人说她喜欢我的新耳套以后,我还没有像现在这样脸红过呢。”
麦格教授狠狠地瞪了邓布利多一眼,说:“猫头鹰和沸沸扬扬的谣言毫不相干。您知道大伙都在说什么吗?说他为什么失踪?说最终是什么制止了他?”
“开来邓布利多教授是个有趣的人。”“太激动了,是什么制止一大反派啊?”
这一来,麦格教授似乎点到了她急于想讨论的问题核心,这也正是她在冰冷的砖墙上守候了一整天的原因。不管她是一只猫,或是一个女人,她从来都不曾用现在这样锐利的眼光看邓布利多。显然,不管大家怎么说,只有从邓布利多口中得到证实,她才会相信。邓布利多却挑了另一块柠檬雪糕,没有答话。“他们说,”她不依不饶地说,“昨天夜里伏地魔绕到高锥克山谷。他们是去找波特夫妇的,谣传莉莉和詹姆波特都——都——他们都已经——死了。”
“什么!波特夫妇死了?”“那按这书名看,小哈利是活下来了”“那他就成了孤儿!”呜咽声还有悲痛笼罩着阅读室,紫悦见状只好继续读下去。
邓布利多低下头。麦格教授倒抽了一口气。“这——这是真的吗?莉莉和詹姆我不相信我也不愿相信哦,阿不思”邓布利多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我知道”他心情沉重地说。
麦格教授接着往下说,她的声音颤抖了。“还不止这些。他们说,他还想杀波特夫妇的儿子哈利,可是没有成功。他杀不死那个孩子。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怎么会杀不死。不过他们说,当伏地魔杀不死哈利的时候,他的功法就不知怎的失灵了——所以他才走掉了。”邓布利多愁眉不展地点了点头。
“这——这是真的吗?”麦格教授用颤巍巍的声音说。“他做了这么多坏事杀了这么多人可竟然杀不了一个孩子?这简直令人震惊我们想了那么多办法去阻止他可苍天在上,哈利究竟是怎么幸免于难的呢?”
“哈利竟然活下来了?还打败了他?为什么?”
“我们只能猜测,”邓布利多说,“我们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麦格教授掏出一块花边手帕轻轻拭了拭镜片后边的眼睛。邓布利多深深吸了一口气,从衣袋里掏出一块金表,认真看起来。那只表样子很奇怪,有十二根指针,却没有数字,还有一些小星沿着表盘边缘转动。邓布利多显然看明白了,他把表放回衣袋,说:“海格肯定迟到了。顺便问一句,我想,大概是他告诉您我要到这里来的吧?”
“唔,海格又是谁?” “他全名鲁伯-海格,是一名混血巨人,但他很憨厚善良,拥有极强的正义感。他是霍格沃兹的钥匙管理员、猎场看守。读下去,你们就会知道更多。”
“是的,”麦格教授说,“可去的地方多了,您为什么偏偏要到这里来呢?我想,您大概不会告诉我吧?’'“我是来接哈利,把他送到他姨妈姨父家的。现在他们是他惟一的亲人了。”“您不会是指——您不可能是指住在这里的那家人吧?”她噌地跳起来,指着四号那一家。“邓布利多——您可不能这么做。我观察他们一整天了。您找不到比他们更不像你我这样的人了。他们还有一个儿子——我看见他在大街上一路用脚踢他母亲,吵着要糖吃。要哈利波特住在这里?!”-
“这对他是最合适的地方了。”邓布利多坚定地说,“等他长大一些,他的姨妈姨父会向他说明一切。我给他们写了一封信。”
“一封信?”麦格教授有气无力地重复说,又坐回到墙头上。“邓布利多,您当真认为用一封信您就能把一切都解释清楚吗?这些人永远也不会理解他的!他会成名的——一个传奇人物——如果将来有一天把今天定为哈利波特日,我一点儿也不会觉得奇怪——会有许多写哈利的书——我们世界里的每一个孩子都会知道他的名字!”
“说得对极了,”邓布利多说,他那半月形眼镜上方的目光显得非常严肃,“这足以使任何一个孩子冲昏头脑。不会走路、不会说话的时候就一举成名!甚至为他根本不记得的事情而成名!让他在远离过去的地方成长,直到他能接受这一切,再让他知道,不是更好吗?”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哈利在这里不会过好”
麦格教授张开嘴,改变了看法。她咽了口唾沫,接着说:“是啊——是啊,当然您是对的。可怎么把孩子弄到这里来呢,邓 布利多?”她突然朝他的斗篷看了一眼,好像他会把哈利藏在斗篷里。
“海格会把他带到这里来。”,“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托付给海格去办——您觉得——明智吗?,,“我可以把我的身家性命托付给他。”邓 布利多说。
“我不是说他心术不正,”麦格教授不以为然地说,“可是您不能不看到他很粗心。他总是——那是什么声音?”
一阵低沉的隆隆声划破了周围的寂静。当他们来回搜索街道上是否有汽车前灯的灯光时,响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一阵吼叫。他们抬眼望着天空,只见一辆巨型摩托自天丽降,停在他们面前的街道上。
如果说摩托是一辆巨型摩托,那么骑车人就更不在话下了。那人比普通人高一倍,宽度至少有五倍,似乎显得出奇地高大,而且粗野——纠结在一起的乱蓬蓬的黑色长发和胡 须几乎遮住了大部分脸庞,那双手有垃圾桶盖那么大,一双穿着皮靴的脚像两只小海豚。他那肌肉发达的粗壮双臂抱着一卷毛毯。
“海格,”邓 布利多说,听起来像松了一口气,“你总算来了。这辆摩托车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借来的,邓 布利多教授,”巨人一边小心翼翼地跨下摩托车,一边说,“是小天狼星布莱克借给我的。我把他带来了,先生。”
“没有遇到麻烦吧?”
“没有,先生——房子几乎全毁了。我们赶在麻瓜们从四面八方汇拢来之前把他抱了出来。当我们飞越布里斯托尔①上空的时候,他睡着了”
邓 布利多和麦格教授朝那卷毛毯俯下身去。他们看见毛毯里裹着一个男婴,睡得正香。孩子前额上一绺乌黑的头发下边有一处刀伤,伤口形状很奇怪,像一道闪电。
“这地方就是——”麦格教授低声说。
“是的,”邓 布利多说,“他一辈子都要带着这道伤疤了。”
“你不能想想办法吗?邓 布利多?”
“即使有办法,我也不会去做。伤疤今后可能会有用处。我左边膝盖上就有一个疤,是一幅完整的伦敦地铁图。好了——把他给我吧,海格——咱们最好还是把事情办妥。”
邓 布利多把哈利拖在怀里,朝德思礼家走去。
“我能——我能跟他告别一下吗?先生?”海格问。
他把毛发蓬乱的大头凑到哈利脸上,给了他一个胡 子拉碴、痒乎乎的吻。接着海格突然像一只受伤的狗号叫了一声。
“嘘!”麦格教授嘘了他一声,“你会把麻瓜们吵醒的!”
“对一对一对不起,”海格抽抽搭搭地说,掏出一块污渍斑斑的大手帕,把脸埋在手帕里,“我一我实在受一受不了——莉莉和詹姆死了——可怜的小哈利又要住在麻瓜们家里——”
“是啊,是啊,是令人难过,可你得把握住自己,不然我们会被发现的。”麦格教授小声说,轻轻拍了一下海格的臂膀。这时邓 布利多正跨过花园低矮的院墙,朝大门走去。他轻轻把哈利放到大门口的台阶上,从斗篷里掏出一封信,塞到哈利的毛毯里,然后回到另外两个人身边。他们三人站在那里对小小的毯子注视了足有一分钟。海格的肩膀在抖动,麦格教授拼命眨眼,邓 布利多一向闪光的眼睛也暗淡无光了。
“好了,”邓 布利多终于说,“到此结束了。我们没有必要继续待在这里。咱们还是去参加庆祝会吧。”
“是啊,”海格咕哝说,“我得去把车还给小天狼星。晚安,麦格教授——晚安,邓 布利多教授。”
海格用外衣衣袖揩了揩流泪的眼睛,跨上摩托,踩着了发动机,随着一声吼叫,摩托车腾空而起,消失在夜色里。
“希望很快和您见面,麦格教授。”邓 布利多朝麦格教授点头说。她擤了擤鼻子作为回答。
邓 布利多转身来到街上。他在街角上掏出银制熄灯器,咔哒弹了一下,只见十二个火球又回到各自的路灯上,女贞路顿时映照出一片橙黄,他看见一只花斑猫正悄悄从街那头的拐角溜掉了。他恰好可以看见4号台阶上放着的那个用毯子裹着的小包-
“祝你好运,哈利。”他喃喃地说,噔地厢脚跟一转身,只听斗篷飕的一声,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微风拂动着女贞路两旁整洁的树篱,街道在漆黑的天空下寂静无声,一尘不染,谁也不会想到这里会发生骇人听闻的事情。哈利波特在毯子包里翻了个身,但他并没有醒。他的一只小手正好放在那封信旁边。他还继续沉睡,一点不知道他很特殊,不知道他名气很大,不知道再过几小时,等德思礼太太开大门放奶瓶时,他会被她的尖叫声吵醒;更不会知道,在未来的几个星期,他表哥达力会对他连捅带戳,连掐带拧他也不可能知道,就在此刻,全国人都在秘密聚会。人们高举酒杯悄声说:“祝福大难不死的孩子——哈利.波特!”
大家沉默了,没有人说话,虽然到了休息时间,但没有人动,没有人问问题,好像一时间大家已经知道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