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摊上的茶水和吃食钱结了，柳月娥走进卖假红茶的店铺。
她刚一落脚门内，半截身子还在门外，一个笑脸迎人，风韵犹存的美妇人迎了过来。
“客人可真眼生，是头一次过来吧，可有人推荐？”
柳月娥目光闪烁，“店家好眼光，我确实第一次来，没有人推荐。”
“郎君嘴真甜，妾身阴十一娘，郎君叫我十一娘就好。”
“没人推荐没关系，郎君只要有钱，想买什么都可以。”
十一娘笑意盈盈，看着人的目光带着勾子，言语间也多有暗示，臂弯间的披帛在柳月娥的面前挥舞，散发着清幽的香气。
“十一娘客气了，劳烦先给我上杯长安红茶。”
柳月娥不动声色后退，远离搔首弄姿的阴十一娘。
倒不是她歧视花枝招展的阴十一娘，而是她不忍直视这男的带着人皮面具男扮女装。
这男的确实有几把刷子，把女子的神情姿态模仿得惟妙惟肖。
不过嘛，还是有破绽，还被柳月娥看了出来。
一想到这美艳人皮下是个搔首弄姿的男人，柳月娥只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郎君稍等。”阴十一娘对柳月娥抛了个媚眼，叫来舞女拿来一壶金碧辉煌，镶嵌有宝石的茶壶，和几个金光闪闪的杯子。
他姿态优雅拿起茶壶，向杯子倾斜，殷红的茶水从壶嘴倾泻而出，一道红线落入杯中。
杯中茶水沏得七分满，红色液体鲜艳得如同鸽血红宝石，殷红得有些诡异。
“郎君，这杯茶十一娘请你，就当咱们交个朋友。”
阴十一娘拿着茶杯，递给柳月娥，面带笑容，身姿婀娜。
柳月娥接过茶杯，拿到鼻下嗅闻，一股微弱的血腥气息直冲鼻尖，其中还夹杂着一股糜烂的草药香气和其他几种味道。
这里面加的料还真是多。
柳月娥心里腹诽，面上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对阴十一娘感谢道，“多谢十一娘盛情。”
“郎君太客气。”见柳月娥喝下茶水，阴十一娘脸上的笑容真实了几分。
和柳月娥聊了一会，叫来一个舞女陪在她身边，才去招呼其他客人。
见人走了，柳月娥把袖里沾湿的手帕收好，笑着和舞女聊天。
从舞女口中，柳月娥得知了不少消息。
假红茶自一年前声名鹊起，每月固定时间售卖，价格高昂，数量有限，需要用金子购买。
购买人的身份，除去小部分权贵，最多的就是官员。
也因如此，几任长安县尉对假红茶的查封，最后都是不了了之，甚至还有县尉离奇去世。
说到上任长安县尉的去世，舞女还有几分唏嘘。
那武县尉带着衙役来查封店铺，她正好在场。
对方带着一众衙役，在刀光箭雨里，还能全身而退，属实是威武男子，让人敬仰。
只可惜，最后不知怎么，居然在县衙住所的池塘里淹死了，实在令人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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