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已卸完,安霓拍拍手,朝两匹马吹了声口哨,龙子绿螭骢仰着身欷吁几声调头跑了。
乌老四纳闷地喊道:“这怎么让它们走了!留下来多好,车要走不动了,还能骑骑马呢。”
何况沙漠里马既能负重,必要时也能当做口粮啊。
安霓瞥他:“你会骑马?”
不会,乌老四张张嘴,没说出半个字来,窘迫的退到一旁。
“走了。”安霓扯住吴邪的衣领:“赶紧休息,晚上还有风沙。”
“哦。”吴邪自觉地展开双臂让她打横抱起,只见安霓公主抱着个大男人,径直往三米高的坑里跳,落地前轻盈地滞空翻了个身,屈膝缓解降落时的冲劲,再把吴邪放下来。
沙丘顶部,看完全过程的黑瞎子目瞪口呆,惊得差点把解雨臣丢出去:“她就这么抱着他,Duang地跳下去了?”
还是公主抱?!
阿宁见怪不怪地点头:“她力气大。”她偏头看向张起灵:“还能拿得动哑巴张的刀,对吧?”
“嗯。”张起灵点头,别说往下跳了,安霓抱着吴邪往上蹿也不是难事。
黑瞎子哑然,这是力气大的问题吗?!这可是三米高诶,抱着人往下跳得是多好的身手啊!
安霓:……别问,问就是落地前把握好距离,接空格跳保证不会出事。
暂定为营地的沟渠前后延展约有数十米长,定主卓玛、她儿媳妇和扎西三个在凹陷的最里面,安霓确认附近列表的人数,比出发时少了6个。
背着解雨臣下来的张起灵领着他们到一处很大的凹陷,包往地上一丢:“这儿。”
吴邪观察了下:“像是一棵巨大的胡杨树倒下,根部断裂的坑被水冲刷后形成的。”
黑瞎子扶着解雨臣让他靠在岩壁上,笑道:“小三爷还挺懂的。”
吴邪哼了声,再怎么说,他也是学建筑的,这点地理还难不倒他。
这处凹陷挡风且较为宽阔,除了张起灵表明不得别人占据外,安霓猜不出阿宁队伍的成员为何不躲在这儿的理由。
张起灵留下包,说了句:“我找人。”又一头扎出去了。
安霓掏出无烟炉开始点火,黑瞎子找队医要了张退烧贴怼在解雨臣额头上,吴邪体格弱些,精气神稍一放送,大腿两侧泛起阵阵酸楚,小腿肚也疼得发紧。
“贴一下。”安霓的登山包总放着吴邪下斗时的必备品,创可贴、酒精棉和药膏。
狗狗总是摔跤,跌得青一块紫一块,让人放心不下。
确认解雨臣情况良好后,黑瞎子交代他们煮点吃的,也钻了出去。
人多眼杂,吴邪没说多余的话,喝了几口热水,胡乱塞了块压缩饼干,找出他们的睡袋往安霓身边挤,头顶还刮着鬼哭狼嚎的风,他却眼睛亮晶晶:“今晚我们一起睡吧。”
安霓:“……哈?”
她就昨天去了趟兰措,小狗狗发生了什么变化,竟然会主动进攻了?!
吴邪振振有词道:“我们现在有4个睡袋,却有5个人,当然得两个人挤一个啦!”
安霓问:“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娇小嘛。”吴邪满脸纯洁地说:“个子小总好过两个大男人挤一起吧,你看我们4个身高都在1米8以上呢。”
胡说八道!
要不是沟渠里空间小,但凡说话大点声都会惹来注意,安霓非得在吴邪头上敲两下不可。
此时,解雨臣捂着后脑勺的痛处醒来:“呃……”
他虚弱地问:“我这是在哪儿?”
“花儿爷你醒啦?”黑瞎子唰地一声探进个脑袋:“你中暑半路晕过去,小神仙和小三爷骑着从天而降的骏马把你载回来了。”
他中暑?解雨臣流露出半分茫然,回忆起晕倒前的事,脸色一凝,再听完黑瞎子的话,更懵了,沙漠里哪来的马?这又不是西北大草原!
难不成这马儿就是小神仙打晕他的理由?
未免太玄幻了吧?
“花儿爷?”
黑瞎子伸手在他眼前晃晃:“花儿爷?中暑把脑子烧坏了?”
解雨臣瞪他,嗓子微哑:“你才把脑子烧坏了。”
想起安霓下手时的果断,吴邪捧着热水奉上:“小花,来喝口水~”
先饶你一次,解雨臣背对黑瞎子怒视着吴邪,等人少了再单独拷问你!
夕阳垂落,天幕逐渐变得深蓝,闷油瓶灵活地蹿进洞里,他始终戴着连帽衫的帽子,仍然避免不了满头的细密黄沙。
“少了四个。”
安霓点头,其中一个是她车上的老高。
“差老高、阿K、皮蛋和大王。”阿宁站在沟渠中央,面色沉重:“夜深了,估计是找不回来了。”
乌老四抱怨道:“这才刚上路就损兵折将的,以后可怎么办啊!”
他看向安霓:“对了,老高不是和小神仙一辆车吗?怎么他们俩你平安带回来了,老高却失踪了。”
吴邪受不得旁人污蔑安霓,脾气上来,怪声怪气道:“谁知道老高怎么想的,他的书被吹跑了,硬是要追进风眼里去,莫非要我们跟去,现在也落得个下落不明?”
他又不是没拦,总得拦得住才行啊!
安霓摸出枚天宝铜钱掷于地上,系统跳出卦象,她平静地说:“他没事。”
小神仙的卦,算无遗漏,道上皆有耳闻,无人质疑。
阿宁稍感放心。
解雨臣感到新奇,真有这么准吗?
“那其他三个人呢?”
安霓再摸出两枚天宝铜钱,三枚齐齐落地,刷新卦象后,她蹙眉答道:“现在还活着。”
一个是没事,另外三个是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