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聚合,难免提及分别时的遭遇。
听完吴邪发现养鳖王黑陶罐腹纹有三青鸟,以及陶罐中的头骨远比罐口更大,胖子推测道:“上古时代迷信统治者拥有神秘莫测的力量,战胜方将战败部落的俘虏孩童的头颅塞进陶罐,食物和水都从罐口送进去,等到他们长大到塞不进去了,就把头砍下来,把罐子封死,作为战胜方的战利品来震慑其他部族。”
吴邪听得咂舌:“我靠这也太邪了!拿人头来养尸蟞王啊!”
他可没忘了黑色头颅里飞出来密密麻麻的尸蟞王。
安霓想起站在陶罐边上时,系统亮起的物品介绍,补充道:
“这些人头罐是献给西王母的贡品,在古西域这是人头祭祀的传统。古代西域部落认为人死后灵魂会从眼睛或者耳朵里飞出去,头颅养在陶罐再砍掉是为了把这个人的灵魂困住,把俘虏的头颅与灵魂一同献祭才有意义。”
“祭祀完成后,人头会堆在一起,有些部族会喂食乌鸦或者丢进海里喂鱼,西王母比他们更狠,将人脑视作容器来养殖尸蟞王。”吴邪说完这话,顺势讲明去年他们在七星鲁王宫遭遇的那只尸蟞王。
“就小小一只,把我们几个加我三叔折腾得不轻!大奎……也折在里面了。”他沉重道:“后来我们九死一生才逃出了七星鲁王宫。”
安霓心中腹诽,那叫逃吗?
分明是炸了鲁王宫。
潘子胖子也想笑又藏着,憋得脸色闷青,表情古怪。
阿宁不解其意,纳闷地看看他们五人,又问:“鲁王宫的尸蟞王和西王母有什么关系?”
一个在上古时期,一个是春秋战国。
一个远在柴达木,一个在齐鲁之地。
装得一脸比阿宁更懵的胖子道:“不知道呀!这不都瞎猜嘛!”
潘子抿嘴闷笑,吴邪亦是忍俊不禁,安霓与小哥两个素来会装面瘫,看不出什么表情。
阿宁拿他们没法,只好另起话头:“吴邪,还记得我们在沉船里看到的那具尸体吗?西王母喂她服下丹药治病续命却无果,反而令她返老还童变成幼年模样。”
她大胆的猜测:“这艘船既然存放了西王母至亲的棺椁,船内又有上百个养着尸蟞王的陶罐,那你说尸蟞王会不会是西王母炼丹的一味药材?”
吴邪无语反问:“剧毒的尸蟞王拿来炼长生不老药,不怕死得更快吗?”
事关西王母、长生,谁都摸不准背后的秘密。
这假设太过惊悚,却又叫人不得不细思,万一真如阿宁所言,西王母养尸蟞王,正是为了炼制长生不老药呢?
吴邪不敢深挖,问道:“潘子,三叔呢?你们没一道吗?”
“三爷他们另领一队去找塔木陀了,你们停驻魔鬼城外时,三爷就命我和胖子来接你们。”潘子道,指了指闷油瓶:
“你们每一个宿营地,小哥都留了记号,我们就一直跟在你们队伍的后面。只是三爷没想到,小三爷你也混进了阿宁的队伍,三爷看到小哥留下的信息还吓了一跳。三爷说事情到了这一步,只能像当年裘德考的做法一样打入内部,还说早知道你会加入阿宁这队,不如直接请你得了。”
阿宁不满地冷哼,吴三省把小哥和黑瞎子安插进队伍,都是为了借机弄明白老板的真正目的,得知西王母国的秘密。
奸诈的老狐狸。
吴邪懵了几息,花了好半天理解完潘子的话:“等等等等,你是说这些我三叔都计划好了?”
他用力吸了一口气,拍着大腿暗恨。靠,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没想到他在医院一脸病容,暗地却早已计划好了一切,等他刚回杭州,后脚三叔也出发了!看来和三叔斗,他还真得修炼几年!
沉船营地回不得,他们一路乱走再没看见扎西的石碓。
胖子提议道:“咱们既是来找塔木陀的,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胖爷我这金库啥也没入账,不能空手回去!再说了,三爷千叮咛万嘱咐要与他汇合,咱们就先去找他呗。”
这倒也是个办法。
不过白天光照强烈,看不清信号弹,他们略找了处地势平缓又背风的山谷稍作休整。
“魔鬼城附近地质特殊,不要随便挖周围植物。”阿宁对着在灌木丛中捡拾枯枝的吴邪说:“植物根茎被拔起可能会引起大面积坍塌,到时候我们都活不了。”
吴邪僵着半蹲在地上,向安霓投去求助的目光,她说的话可信吗?
闷油瓶点点头,把吴邪吓得连忙蹿回来,抱着几根细细的枯树四处观察:“这里不是成年的雅丹地貌……”
雅丹地貌要经过一百万年时光的变迁,风沙不断磨砺,地质才会趋向稳定,不再轻易变化。
按照风蚀岩和巨大山岩脚下的绿植来看,这儿从古河道干涸的历史不会超过三千年。
他丧气地蹲在角落,细枝划拉着尘土。
这就被打击到了?阿宁摇头,吴邪不是这么容易被打倒的人。
天边的云霎时浓了,安霓抬头,大片的墨团翻搅着,挤压着天空的余缝,沉沉的仿佛随时能坠落,呼啸的凌风在山岩间穿梭像求救者的惨痛哀嚎。
“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