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玄霄派山门前积雪三尺。
今日是十年一度的收徒大典，各峰长老端坐高台，数千求道者跪伏于地，只求一线仙缘。而上首的位置的却有一坐始终空悬——那是寒玉剑尊林汶书的席位。
“剑尊今年还是不收徒？”有弟子小声议论。
“六百年了，谁敢指望？”另一人摇头，“果然是修无情道的，哪来的闲情教徒弟？”
话音刚落，天际忽有霜雪骤降。
一道素白身影踏剑而来，衣袂翻飞间，剑气凝成细雪，簌簌落满高台。林汶书落座时，金瞳淡淡扫过台下，原本嘈杂的人群瞬间死寂。
“开始吧。”他开口，声音如冰泉击玉。
【叮，这次的世界是仙侠世界，你的身份是玄霄派掌门寒玉剑尊。
宗门徘徊老七，确是宗门最高战力。
你大师兄也就是首座那个叫明澜，然后依次是: 二师兄丹阳子， 三师姐青衡，四师兄，谢无尘，
五师兄静渊 ，六师兄玄奕，和八师妹清玥
现在这个时间段主角还没出场呢，我们慢慢来，你先适应一下。】
林汶书不动声色的打量这周围，心里隐隐兴奋，以前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没想到现在自己还能体验一把。
【你这次的任务是，攻略主角楚临川，也就是让他爱上你师徒禁忌恋，刺激刺激。】
【你的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说真的一个系统能做到猥琐也是不容易，林汶书虽然心里在鄙视系统，面上还是毫无表情。
——
选拔持续了七日，再大的新鲜感也过了，林汶书觉得无趣至极，和学校的运动会有的一拼。
第七日黄昏，执事长老正欲宣布结束，山门外却传来一阵骚动。
“那人……怎么又来了？”
“整整七天七夜了，滴水未进……”
林汶书抬眸望去。
茫茫雪地里，唯独一道瘦削身影仍跪得笔直。那是个少年，单薄的黑衣早被雪浸透，发梢眉睫结了冰渣，唇色惨白如纸。最刺目的是他身前雪地上斑驳的暗红——竟是膝下磨出的血，一层层渗进雪里，又一层层被新雪覆盖。
少年察觉到视线，猛地抬头。
那一瞬，林汶书看清了他的眼睛。
漆黑，死寂，像两口吞尽光线的深井。可井底最深处，却烧着一点执拗的火。
【叮，检测到主角。
发布主线任务，收其为徒并让其好感度达到百分之百，当前好感度-20。】
【？我们都不认识吧，怎么会-20？】林汶书惊诧。【还有怎么有好感度了，你还专业起来了。】
【哈哈，没想到吧，我升级了。
因为从小的生活经历，所以他对谁都-20，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因为他平等的针对每一个人哦。】系统这毫无感情的语调硬是听出了贱兮兮的感觉。
“名字。”林汶书问。
少年张了张嘴，喉咙里滚出嘶哑的气音：“……楚、临川。”
他发音怪异，像是许久不曾开过口的人。
执事长老连忙递上玉简：“此子虽然根骨奇佳，但来历不明，前几日验心魔时还差点伤到……”
话未说完，林汶书已起身走下高台。
底下弟子他自动为他让来一条道路。他在少年面前站定，忽然并指为剑，挑起对方下巴。一缕剑气顺着少年经脉游走全身，三息后，林汶书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天生剑骨。
可惜是碎的。
密密麻麻的裂纹遍布根骨，像是被人刻意敲碎后又胡乱拼凑起来。这样的体质，活到成年都是奇迹。
“为什么想拜师？”林汶书收手。
楚临川瞳孔微颤。他僵硬地抬手，指向林汶书腰间的本命剑“昭雪”，又指自己心口，最后重重磕下头去。
（他想学剑。想活着。）
这个动作扯裂了膝盖结痂的伤口，新鲜的血渗出来，在地上洇开一小片红。
山风呼啸，高台上几位长老纷纷摇头。天生剑骨虽稀有，但碎裂到这种程度，根本是废人一个。更何况……
“剑尊修的是无情道，这几百年再好的资质都不能让剑尊松口……”
林汶书忽然拂袖。
一道剑气掠过，楚临川睫毛上的冰晶簌簌掉落。少年下意识闭眼，再睁眼时，发现落在自己脸上的不是剑气，而是一场细雪，随之而来的一整暖意，让楚临川僵硬的身子渐渐柔软起来。
化剑为雪，这是第八重剑境“万象归宗”。
“来寒玉峰吧。”
无视背后一片惊讶和不满和羡慕的声音，林汶书转身离去，却听见身后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楚临川竟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额头重重磕进冰层里。
【哇哦，不愧是主角，小命都快没了，还能磕这么响的头，这头得多硬啊。】
林汶书在心里在心里扶额 ，【你收点嘴吧，就当是给自己积德了】
———
寒玉峰顶终年飘雪是当年林汶书剑气大成之时天降异象于寒玉峰顶。
至此，积雪经年不化，雪花四季常飘，此地寒冷异常，很适合淬炼根骨，若能坑住寒冷在此修炼也大有益处，因此个峰主经常想着花样的把自家弟子往这里塞。
林汶书站在山顶，看着新收的徒弟被人用担架抬上山。少年昏迷中仍攥着拳，指缝里满是冻裂的血口。
“师弟真要收他？”身后传来温润嗓音。药尊谢无尘林汶书的三师兄不知何时出现在殿内，手里捧着一盏热气腾腾的灵药，“这是我新得的茶叶，带给你尝尝……”
“多谢师兄。”林汶书接过茶杯。“挺好喝的”
谢无尘轻笑，从怀里将一袋茶叶放在案上。白玉似的指尖似有若无擦过林汶书袖口：“需不需我帮忙。”
林汶书看向担架上的楚临川正无意识地痉挛，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像是正经历什么可怖的梦魇。
他抬眸，“这些小事就不劳师兄废心了。”
“汶书，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林汶书不语只是看着窗外担架上的人。
【哎，系统你说我要不要管一下，可别还没进门就死了哦】林汶书忍不住在心里问系统，他看着楚临川那要死不活的样子，真的不确定对方能活过今晚吗？
谢无尘脸上笑容不变，只是临走时，袖中飘落一片花瓣，正落在楚临川心口。
【叮！检测到关键剧情点】
林汶书脑中响起系统的机械音：【支线任务：为楚临川修复天身剑骨。当前进度：00.0%】
林汶书一愣修复剑骨，听起来就不容易
【 你不去看楚临川吗，你收他为徒，现在都不是一个两个，那可谓是全宗上下都在嫉妒他，小心一个不注意，你的徒弟就被别人搞死了。】
【你说得对】林汶川一咕噜翻起【我得去看着。】
夜风卷起雪粒，拍打在窗棂上。林汶书凝视着徒弟苍白的脸，伸手抹去对方眉间凝结的血霜。
触手冰凉。像在抚摸一具尸体，慢慢凝聚灵力在指尖轻点在楚临川的额头，少年苍白的脸渐渐恢复。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