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的更声刚响过第一声，寒玉峰顶的雪忽然下得急了。
林汶书正在打坐调息，忽然被脑海里尖锐的警报声惊醒：【书书！快醒醒！你的小徒弟生命值正在暴跌！】系统在他神识里炸开一串血红感叹号，【心跳每分钟200+，体温42度，再这样下去要煮熟啦——】
【……能不能不整这死出】
殿外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林汶书拂袖挥开殿门时，看见楚临川蜷缩在回廊的朱漆柱下。少年只穿着单薄的白色中衣，此刻正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折磨得浑身痉挛。他十指深深抠进地砖缝隙，指甲翻裂出血，喉咙里发出幼兽般的呜咽。
"剑骨反噬。"林汶书蹙眉。他早该料到，天生剑骨碎裂到这种程度，他的身体怎么可能撑得住。
【当前好感度-15，比初见涨了5点呢！】系统突然欢快地播报，【看来小徒弟虽然要死了，但还是能感觉到你在帮他哦~】
林汶书没理会系统的调侃，俯身将掌心贴在楚临川冷汗涔涔的额头。灵力刚探入经脉，就被一股暴烈的剑气反弹回来——这孩子的身体正在自我撕裂。
"唔......"楚临川突然睁眼，漆黑的瞳孔里映出林汶书被月光镀银的轮廓。他猛地挥开师尊的手，踉跄着后退，直到脊背抵住冰凉的廊柱。戒备的姿态像极了受伤的狼崽。
"我......自己......"少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嘴角溢出血线。
【书书你看他多要强！】系统兴奋地嚷嚷，【疼到意识模糊还要逞强，这种倔强小狗最好攻略了！】
林汶书金瞳微眯。他忽然并指成剑，一道霜色剑气直接刺入楚临川心口要穴。少年闷哼一声，瞳孔骤然收缩——那道剑气化作万千冰丝，将他暴走的剑骨暂时冻结。
"要疼就疼出声。"林汶书将人打横抱起，"寒玉峰没有不准哭的规矩。"
怀里的身躯瞬间僵硬。楚临川绷紧的肌肉微微发抖，不知是源于疼痛还是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月光穿过回廊雕花，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好感度-10→0！】系统突然尖叫，【一次性涨了10点！书书你抱人的姿势这么熟练吗？！】
寝殿的地龙烧得正旺。林汶书把徒弟放在软榻上，发现少年中衣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更触目惊心的是，他露出的手腕和锁骨处正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那是破碎剑骨在皮下显现的痕迹。
"忍着点。"林汶书并指点在楚临川眉心，一缕金光顺着经脉游走全身，"我要暂时接续你的剑骨。"
灵力刚注入第一道裂纹，少年就弓起身子剧烈颤抖起来。他死死咬住下唇，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在素白锦被上，绽开几朵红梅。
【书书快看！】系统突然调出半透明面板，【好感度在0和-5之间反复横跳！这说明他正在"师尊帮我好感动"和"好疼我要杀人"之间精分！】
系统的话让林汶书差点被灵力反噬。他深吸一口气集中注意力，左手结印按住楚临川乱挣的手腕，右手继续引导灵力修复剑骨。随着金光流转，少年身上的裂纹渐渐被冰霜覆盖，但林汶书垂落的雪发末端却开始泛出一缕灰白——这是被反噬的征兆。
"啊——！"楚临川突然惨叫出声。他无意识地抓住林汶书的手腕，指甲深深陷进皮肉。就在这一刻，他心口最后一道裂纹被金光填满，整个寝殿突然爆发出一阵清越剑鸣。
【叮！剑骨修复进度5%！好感度增加％5当前好感度％5！】系统放起虚拟礼花，【虽然还是不及格，但至少不是负数啦~】
林汶书收回灵力，发现自己的手腕被掐出了五道血痕。而楚临川正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似乎不明白为何能在师尊身上留下伤痕。
"剑骨暂时稳定了。"林汶书起身，雪发末端的一缕灰色已经蔓延到耳际，这是灵力反噬的具象化，"明日卯时来剑阁......"
话音未落，他的袖摆突然被拽住。
楚临川自己似乎也被这个动作惊到，立刻松了手。但那一瞬的触碰已经让林汶书感觉到——少年掌心全是冰凉的汗。
"......为什么？"楚临川声音嘶哑得不成调。他盯着锦被上的血渍，不敢抬头，"我的剑骨......"
"你是我徒弟，没有为什么。"林汶书转身走向殿外，在门槛处顿了顿，"另外，寒玉峰的规矩———随心所欲，不必压抑自己。 " 当然这是临时想的规矩，说罢林汶书手轻轻一挥，手腕的血痕恢复如初。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楚临川蜷缩的软榻边。少年盯着那道轮廓看了很久，忽然把滚烫的脸埋进染血的锦被里。
【好感度上升3％当前好感度8％！】系统小声欢呼，【书书，你的小徒弟开始摇尾巴了！】
殿外风雪渐急。林汶书站在回廊下，看着自己泛灰的发梢若有所思。系统突然贱兮兮地凑过来：【要不要看看商城新上架的"修复丹"？现在购买还送......】
"闭嘴。"
这个积分他们不用是不打算用的，他要留到现实世界换钱给爷爷奶奶用。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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