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我早早便起了床,换了一身淡绿色的旗袍,裙摆处隐隐绣着一排羽毛,让整个裙子看起来像振翅的孔雀。
不过颜色很素雅,要凑到很近才看得出。
时间刚过八点,车喇叭准时在楼下响起了。
我从楼梯拐角处的窗户向外看去,竟然发现是李泽言的车,他不是说今天派人来带我去医院的吗?
“李妈,我出去买礼物了,中午不一定回来吃饭。”
我一边戴着耳环一边和李妈嘱咐到。
“哎,小姐,你出门是不是早了些,有些店还没有开门呢。”
我提着乳白色的手提包,戴了与裙子同色系的贝雷帽,对着镜子来回看了几眼,这才满意地转过身。
“不早了,要是没开门,我就在外面逛一逛。”
李妈肯定知道外面的车是怎么一回事,也许她以为我和李泽言之间正处于一种危险的边缘。
她在心底一定还是希望我履行姑妈的在世时定下的那个婚约。
但她并不知道那个未婚夫已经变心了,不仅如此,还用下三滥的手段迫使我身体机能受损。
当然,去医院的事也不能和李妈透露,不然她又要担心了。
“小姐,李妈嘴笨,不太会说话,小姐别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我点点头,笑着安慰她:“我不会委屈自己的,我也是有分寸的,李妈,你放心,悠然已经长大了。”
大概在她老人家的心目中,我也只是个留洋回来的小姑娘,不知道社会的凶险。
没有了姑妈的依靠,我又如何在这动荡的年代里生存下去。
我出了门,李泽言便下了车。
“怎么是李总你亲自来呢?”我顺着他开的车门钻进了汽车里。
坐稳后,李泽言只是笑了笑,就开车了。
医院本是行色匆匆的地方,没人会在乎其他病人的情况。
但自从李泽言引着我走进这所市里面最大的综合医院后,我发现很多目光像粘在我身上一样,甩也甩不掉。
这应该李泽言的“功劳”。
真不知道他要我们俩这么显眼作何,难道还嫌我被害得不够惨吗?
更加奇怪的是他竟然领我去了妇科。
但是我却拒绝进去。
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去那里,而且等待在妇科区域的几乎都是女子,鲜少见到男人,他这么大喇喇地领着我去,脸都要丢光了。
“我今天预约的医生是非常有名的西医,也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看看总归是好的。”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过道上已经有很多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我们俩了。
我几乎是红着脸拉着他走进了医生的办公室。
问诊过程倒没有太多尴尬,只是例行开单子,验血,等报告。
“怎么样,她的情况。”大约半小时后医生拿到了我的血液报告,看了好一会,幽幽地说了一句。
“以后还是要注意节制,有些药物危害还是很大的,重则导致终身不孕的。”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医院的,李泽言就一直慢悠悠地开着车跟着我身后。
但我并不打算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