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

……

魏无羡“阿遥！”

正在与薛洋对峙的江陌遥闻声转头，看见魏无羡站在月门处，神色带着探究。

江陌遥“师兄？”

她收敛了面对薛洋时的复杂心绪，语气恢复平和。

魏无羡“怎么了？可有什么发现？”

魏无羡“你跟他……刚才在说什么？”

江陌遥“没什么，只是问他为何要对常氏下此毒手。”

魏无羡抱着手臂，踱步到被缚的薛洋面前，如同审视犯人般，虽然未用严刑，但眼神锐利。

魏无羡“薛洋，是岐山温氏派你来的？”

不然怎么解释温婉和薛洋在一起呢？

薛洋“你也太看得起我薛洋了。我不过是夔州一介无名小卒，岐山温氏那等仙门大家，岂是我能高攀的？”

他没有承认 。

魏无羡“仙门大家你高攀不起，但这仙门小家……你倒是灭得毫不手软！”

薛洋“没错，人是我杀的。”

薛洋供认不讳，语气甚至带着点得意。

薛洋“但我早就说了，这是我跟常氏的私人恩怨，跟温氏没关系。”

魏无羡“私人恩怨？”

魏无羡追问。

魏无羡“什么样的私人恩怨，值得你灭人满门？”

一提到缘由，薛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阴沉下来，抿紧嘴唇，不再言语。

江陌遥见状，想起薛洋方才那充满痛苦和仇恨的眼神，她不愿魏无羡再追问下去，揭开那血淋淋的伤疤，便轻声开口：

江陌遥“师兄，别问了。”

魏无羡“嗯？阿遥，你……”

江陌遥“有些事，知道真相只会让人更难过。”

她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请求。

魏无羡“你是不是知道原因？他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江陌遥“他只是……讲了一个并不愉快的故事罢了。”

魏无羡“故事？阿遥，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故事？”

江陌遥感到为难，下意识地看向薛洋，却见对方事不关己地扭开头，她只好转回头，对上魏无羡坚持的目光，轻叹一声。

江陌遥“魏无羡，有些伤痛，不便为外人道。我们……尊重他人的过往吧。”

她无法说出薛洋断指的惨事，那是属于薛洋的隐私和痛苦。

魏无羡“好吧，既然你不想说，我不逼你。”

他选择相信江陌遥的判断，相信她阻止他追问必有她的理由。

就在这时，蓝忘机和江澄也从内院走了出来，显然搜查已告一段落。

蓝忘机的目光淡淡扫过江陌遥和魏无羡，最后落在被缚的薛洋身上。

#蓝忘机“此地不宜久留。”

众人离开常氏宅邸，在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稍作休整。

蓝忘机注意到江陌遥神色间似乎带着一丝未散的凝重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恍惚？

他并不擅长安慰人，但看着她低垂的眼睫，还是走了过去，声音比平日更低沉几分：

蓝忘机“可是在想常氏之事？”

他顿了顿，补充道。

蓝忘机“此事非你之过，不必过于挂怀。”

江陌遥闻声抬头，对上他清澈的目光，心头那点因薛洋往事和眼前血腥而产生的阴霾似乎被驱散了些。她轻轻摇头，露出一抹浅淡却真实的笑容。

江陌遥“我明白。多谢蓝二公子关心。”

蓝忘机见她神色缓和，便不再多言，只是静静站在她身侧不远处，如同一种无声的陪伴。

这时，聂怀桑和孟瑶匆匆赶来。

聂怀桑“魏兄！蓝二公子！江兄！阿遥！你们没事吧？”

聂怀桑一脸后怕。

聂怀桑“我和孟瑶兄接到消息就赶来了，这里……也太吓人了！”

孟瑶“聂宗主接到泽芜君密函，十分关切诸位安危，特派在下前来接应。泽芜君在信中提及，请蓝二公子务必前往清河不净世一叙。”

蓝忘机“兄长来信？云深不知处可好？”

孟瑶“泽芜君信中未详述，但观其语气，应无大碍。只是事关重大，还请蓝二公子随我等前往清河，聂宗主已在等候。”

众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魏无羡也与晓星尘相认，得知对方竟是自己的师叔。

……

趁着众人商议后续行程的间隙，魏无羡目光扫视，终于看到了独自站在人群外围、低着头努力减少存在感的温婉。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魏无羡“阿婉。”

他声音不高，带着复杂的情绪。

温婉身体微微一颤，抬起头，眼中带着慌乱和愧疚。

温婉“魏无羡……我……”

魏无羡看着她这副模样，原本想质问的话堵在喉咙口，最终化作一声轻叹。

魏无羡“我知道，有些事情，身不由己。”

他没有问她为何与薛洋同行，也没有责怪她袖手旁观。

这句“身不由己”，仿佛一下子戳中了温婉心中最委屈和无奈的地方，她的眼眶瞬间红了。

温婉（声音哽咽）“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会这样……我阻止不了他……”

魏无羡“好了，别哭了。我知道这不怪你。”

他犹豫了一下，抬手，有些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魏无羡“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温婉（吸了吸鼻子，茫然地摇头）“我不知道……父亲他……”

她无法违抗温若寒的命令，却又无比厌恶眼前的这一切。

魏无羡“先跟我们一起去清河吧。”

魏无羡做出决定。

魏无羡“那里相对安全些。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

她用力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感激。

魏无羡看着她重新亮起的眼眸，心中微微一动，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念头悄然滋生。

另一边，江陌遥将魏无羡与温婉的互动看在眼里，心中为他们感到一丝欣慰。

她收回目光，恰好对上蓝忘机看向她的视线。

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江陌遥微微颔首，蓝忘机亦几不可察地动了动唇角。

聂怀桑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些许失落，但更多的是祝福。

他摇了摇扇子，凑到江陌遥身边：

聂怀桑“江姑娘，此去清河路途不远，若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江陌遥“多谢聂公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