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带着魏言之来到陪嫁嬷嬷的住处,嬷嬷打开存放嫁衣的箱笼,里面却空空如也——嫁衣早已不见踪影。
燕迟和黎岁交换了一个眼神。
果然如此。
只是魏言之却还很慌乱,不知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就是装的。
魏言之“嫁衣呢?”
魏言之“备用的嫁衣去哪了?”
陪嫁嬷嬷满脸茫然,显然对此毫不知情。
“在十里铺时,老奴还清点过,明明见那嫁衣好好在箱笼里的呀。”
魏言之“入库时你为何不曾查看?你怎么办的差事?”
魏言之厉声质问。
秦莞适时开口:
秦莞“负责保管妆奁的有几个人?”
“夫人只命老奴一人,为大娘子保管贵重衣饰,所以只有老奴有这箱笼的钥匙。”
“可是老奴的钥匙从来不离身,实在不知……这嫁衣怎会不见呢?”
燕迟“还有谁能进这间库房。”
陪嫁嬷嬷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身后的魏言之。
魏言之上前一步,坦然说着:
魏言之“还有我。”
魏言之“但我从出事那日起,便从未踏入过库房。陪嫁之事,也都交由下人和护卫自行其事。”
魏言之“我虽有送嫁之责,但任由自己沉溺哀痛,嫁衣丢失也未曾察觉,实在难辞其咎。”
说罢,魏言之还顺势咳了两声。
可是他的问题真的太明显了,黎岁本欲开口,却被燕迟给打断。
燕迟“霍知府。”
“在。”
燕迟“把这嬷嬷给押下去。”
“是。”
霍怀信派人把陪嫁嬷嬷给带走,她嘴里还不停的喊着“冤枉”。
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这陪嫁嬷嬷和魏言之是不是一伙的。
不过这陪嫁嬷嬷看着倒真像对此毫不知情的样子。
燕迟“魏副尉,你之前日日替宋娘子守灵,如今头七未过,怎么就不去了?”
魏言之“连续的守夜让我有些体力不支,今日在和魏诚拆招的时候晕倒了,他便不许我再去了,盯着我临了一晚上的帖子。”
“的确如此,在下可为魏副尉作证。”
一旁的护卫长连忙附和。
黎岁看着魏言之和为他作证的这位护卫长的眉眼,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那今晚的人又是谁呢?
燕迟“还请魏副尉与护卫长,将你们的双手伸出,给我一看。”
虽然他们两个不明白燕迟是要做什么,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只能照做。
护卫长的两只手上都有茧。
至于魏言之,他却是手背朝上。
黎岁“魏副尉,请掌心朝上。”
魏言之的手上也是有茧的,而且同护卫长的位置不同。
魏言之手上的茧很明显是在右手。
黎岁“微护卫长的左手,为何也有茧?”
“军中惯以长枪操练,长枪需双手握持方才可以。”
他这话尾音还没落下,燕迟就伸出手与他过了几招。
“世子殿下这是何意?”
燕迟“得罪了。”
燕迟收势。
燕迟“护卫长所言不差,他的确不惯用左手。”
那想来应该不是魏护卫长了。不过话也不能说的这么绝对,只是他的几率小了点。
黎岁的视线落在魏言之身上。
黎岁“魏副尉平日可也喜欢书法?”
魏言之“在下心情不好时便会临帖。”
魏言之“这是自幼替嫡兄受罚养成的习惯。”
他说完这句话,便咳嗽起来。
黎岁则是皱了皱眉,这位魏副尉居然还有个嫡兄。
燕迟“魏副尉既身体不适,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魏言之“那嫁衣之事?”
燕迟“放心,燕某自会将调查结果告知霍大人。”
魏言之“多谢世子殿下。”
他们三个人一起离开了这里,魏言之看着他们的背影,脸色却突然沉了下来。
只是这一幕谁都没有发现。
……
秦莞看着他们两个人并肩而行,也知道现在待在这里不是时候。
秦莞“殿下,岁岁,不必担心我,我就先走了。”
这点小把戏,还吓不到秦莞的,她明日还是会剖尸检验。
黎岁“好,小碗儿,你小心一些。”
等到秦莞走了,燕迟听到了刚才秦莞的称呼,这才看着黎岁,问道:
燕迟“岁岁?”
他的声音比平日低了三分,这个称呼在唇齿间转了一圈,带着些许生涩的甜。
黎岁“嗯……夫君若是想,也可以这么叫我。”
燕迟忽然靠近,他身上玄色衣袍上沾着的夜露清寒扑面而来,混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燕迟“一起走吧。”
月光漫过青石小径,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黎岁低头看着地上那两道时而交错、时而分离的剪影,忽然觉得心跳漏了半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