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绵站在主殿中央，脚下是干涸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她盯着那座由尸体堆成的小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灵笔。
“姐姐。”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你说……这些人死的时候，会后悔吗？”
玥城欢站在她身后，目光沉静地扫过满目疮痍的宫殿，淡淡道：“后悔与否，都已无意义。”
麓夜绵低笑了一声，眼底却无半分笑意。
是啊，后悔有什么用？她的父皇不会后悔冷落她，她的姐姐不会后悔害死秦子菱，那些高高在上的皇族更不会后悔欺辱百姓。
——他们只会后悔，自己死得太轻易。
她抬脚，踢开脚边一枚染血的玉印，那是皇帝平日批阅奏折用的。如今玉印裂了，就像这皇朝的命运，碎得彻底。
“宗主。”司铭从殿外匆匆进来，脸色凝重，“弟子们在偏殿发现了一处暗室，里面……有东西。”
玥城欢微微颔首，示意他带路。
麓夜绵跟上去，心里却莫名跳了一下。
（此处插入细节描写：暗室中残留的灵力波动异常，像是被某种力量刻意掩盖过）
暗室不大，四壁刻满繁复的符文，中央摆着一方石台，台上放着一本册子。
玥城欢拿起册子，翻开第一页，眉头瞬间拧紧。
麓夜绵凑过去看，只见扉页上赫然写着——
《神裔录》
“这是什么？”她疑惑道。
玥城欢没有回答，而是快速翻了几页，指尖在某一行字上停顿。
“秋岐皇族第七女，麓夜绵，生母为天界玄女，因私通凡人被贬，产女后殒命……”
麓夜绵瞳孔骤缩。
她的母亲……是神仙？
玥城欢合上册子，语气平静：“看来，这就是灭门的理由。”
司铭不解：“宗主的意思是？”
“皇族发现了麓夜绵的身世，有人不想让神族血脉存于人界。”玥城欢看向麓夜绵，目光复杂，“所以，他们必须死。”
麓夜绵怔怔地站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
所以……她不是没人要的庶女，她的母亲是神仙，她的父亲……
她猛地抬头：“我父亲呢？他还活着吗？”
玥城欢沉默片刻，摇头：“册上未提。”
麓夜绵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忽然觉得可笑。
她恨了这么多年的皇族，到头来，竟是因为她的存在才招致灭门？
那秦子菱呢？那些无辜的百姓呢？
——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此处插入情绪爆发点：麓夜绵灵力失控，灵笔自动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金光）
玥城欢迅速抬手结印，一道水蓝色屏障将金光包裹，沉声道：“冷静点。”
麓夜绵喘着气，眼眶通红：“我怎么冷静？！他们因我而死，我却连报仇的对象都找不到！”
玥城欢定定地看着她，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擦过她的眼角。
“那就变强。”她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强到足以改变这荒谬的规则。”
麓夜绵愣住。
玥城欢收回手，转身走向暗室出口：“司铭，清理现场，任何与神族有关的痕迹，全部销毁。”
司铭领命而去。
麓夜绵站在原地，看着玥城欢的背影，忽然喊道：“姐姐！”
玥城欢脚步一顿。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世，对不对？”麓夜绵声音发颤，“你收留我，教我修炼，是不是也因为……我是神裔？”
玥城欢没有回头。
片刻后，她淡淡道：“是，也不是。”
说完，她径直离开，只留麓夜绵一人在昏暗的暗室里。
麓夜绵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掌心。
那里，有一滴未落下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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