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而又烦闷的夏天在春天的余雪中悄然降临。这一次的夏天来得很突然,可能是因为许愿刚刚出院,对于一个沉睡了一整个冬季的人,季节的变化明显加快了很多,季节的更替中很多人代替了很多人很多人忘了很多人。
“夏天了吗?”许愿看着那刺眼的阳光穿透天上的薄云,照射在脸上,阳光很刺眼。池子里的鱼儿停滞在水中,云也慢悠悠地走着,惬意又美好。
“对啊,夏天了呢,看来你恢复的很不错,过几天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恭喜你啊。”阳光给扶着许愿的少年,身上镀了一道金色的轮廓。
“祁医生,你说像我这样的人还能融入到正常生活中了吗?”许愿伸出手,放在额头上,挡住了刺眼的阳光,她的右眼上已经被白色的绷带一圈圈缠了起来。
“会好的,记住,这只眼睛不能见光,出去记得带上墨镜,明天绷带就可以拆下来了。”少年抿了抿唇,垂下眸子看着椅子上的女孩,许愿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少年和她有默契的都不出声,默默无言。
良久,许愿渐渐地打起了瞌睡,索性阖上眸子,呼吸渐渐平缓。少年出神地看着她,独自呢喃。
那天,太阳很大,风很轻,那一片落叶,遮住了那一年的夏季,也遮住了少年朦胧的低语。
女孩醒来时,已经下午了,她躺在自己住了很久的病房里,房间里没有窗户,这是她家人选择的房间,她不明白为什么,家人要把她送在这里,眼睛又是得了什么病。
她对着一整个冬季的事情都不记得,甚至说,她本来是没有可能活过这个冬季的。
许愿低着头看着房间里仅剩的一点光亮,她伸出手,想要触碰这光,“许愿。”门开了——许愿抬起头,祁医生带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该换纱布了。”祁医生把托盘放在桌子上,伸手扶住女孩的肩膀,一只手轻轻的揭开女孩右眼上缠绕的绷带,动作很轻。
“祁医生,你能告诉我,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吗?”
少年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搪塞过去这个问题。许愿看出了他对这个问题的回避,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对这个问题选择回避,她叹了口气,“那,你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祁逾。”
“很好听的名字。”
“…谢谢,纱布已经换好了,还是不能沾水,尽量注意一点。”祁逾把棉签放在托盘里,然后站起身,拿着托盘走了出去。
许愿出神的望着关上的门,默默重复着他的名字。“祁逾…”
许愿拿过放在床边的外套,抓起放在起桌子上的墨镜,离开了房间。
她走出了医院大门,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街上人流穿梭,路灯的暖光照在她身上,走着走着,她就在一家酒吧门口停了下来。
“酿屿酒吧,欢迎您的光临,小姐要来一杯吗?”一个长相妖孽的男人看见她,热情的迎了上去。许愿摇了摇头,“谢谢,不用。”
“哎呀,喝一杯嘛,你…”男人还是喋喋不休地追着她,“别追了,她不喜欢你这样的。”一到声音从许愿头上传来,许愿抬起头,看到了一位面相清冷的男孩,“她喜欢我这样的。”
“切,谁稀罕抢!”男人不屑地看了一眼站在许愿面前的男孩,随后迎上了旁边的一位打扮华丽的女人。
“谢谢。”许愿微微鞠了一躬,随后转身往回走,少年叫住了她。
“你以后别来这里了,女孩子来这里,危险。”
“你也是这里的人吗?”
“你觉得呢?”少年把手揣进兜里,随后递给了她一块糖,“喏,给你的。”许愿愣了一下,没有马上接过,“是吧,但是你为什么要帮我?”
少年垂下眸子,灯火把他的眼睛映的格外好看,“真好看…”许愿不自觉地发出一句感叹,但是车鸣声盖过了她的声音,少年没有听到,“我没有帮你,我只是让自己获取到利益最大化,并且,我不打算坑骗小孩子的钱。”
“糖你收着吧,我又不是坏人。”少年把糖放在许愿的手心,就转身消失在了转角处。
他是个怎样的人呢?我不知道,兜里揣糖的男孩子,总归不是坏到骨子里的人吧,这样的男孩子,又会是有怎样的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