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妖洗完了衣裳,按照男人的话,他将衣裳放到了小屋的门口,又从门外听了听动静,男人好像并不在家,鹿妖鬼鬼祟祟的走到了窗户处,探头看了看屋内,的确没人,屋内的摆设也十分简陋,看起来就没什么讲究。
「很清冷的居所啊,人类都是住在这样的地方吗?」他自言自语的道。
忽然,他听到了远处的脚步声,吓得他立刻变回了鹿形,逃到了树丛的庇护中,他小心翼翼的探出头看了看来人,是那个男人,手上拿着一个小包袱。
男人走向了小屋,躲在小屋房间树丛的白鹿吸了吸鼻子,从男人手上的小包裹中居然闻到了美食的香味!香味让鹿瞪大了眼睛,渴望的看着男人手上的包袱,想着该怎么样才能让他给自己一点尝尝,却浑然不知自已早就被男人发现。
看着那个从树丛探出头来盯着自己手上包裹的白色脑袋,男人冷哼了一声,真不知这只鹿妖是真傻还是假傻,对人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
鹿妖看着男人拿了自己放在门前的衣服走进了屋,稍稍放松了警戒,满脑子都在想该怎么样才能偷偷的尝尝男人包裹中的美味,却没想一会儿后,男人拿着一块很好闻的东西出来,放在了一颗树下,然后又蹲下不知道是在弄些什么,好一会儿才重新回屋。
躲在不远处的鹿妖用力的吸了吸鼻子,男人放在树下的不正是那香喷喷的美味吗?有点像是他平时吃的草,却又有其他的香味,净是闻都觉垂延三尺。
终于,抵受不住诱惑的鹿低下头轻手轻脚的走向了树下,来到了美味的面前,正当他想要大饱口福的时候,脚上却像踩中了什么机关,后退被绳子圈了起来,受惊的白鹿顾不上吃了,拼了命的挣扎,却始终无法拜托后腿的束缚。
屋子的门打开了,男人走了出来,蹲在了眼前这头漂亮的白鹿面前打量着这头困兽。
「怎么,现在才后悔吗。」依旧是那般冷冷的语调,看到来人是这个男人后,白鹿停下了挣扎用恳求和无辜的神情看着那人,男人不为所动,冷冷的说:「你想怎么个死法?」
白鹿拼了命的摇头,甚至用嘴巴轻轻扯住男人的衣袖,恳求男人不要杀了自己。他才刚刚能修成人形呐!怎么能就这样被杀了呐!他知道男人是认不出变回原型的他的了,又急又怕的他只能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用尖锐的鹿角对着男人,作势要攻击。
「别用这个对着我,我会折了它的。」
闻听此言,白鹿立刻退后了几步,不敢用自己的鹿角对着男人了,他引以为傲的鹿角怎么可能就这样被折了!他宁愿死了也不要被折了角!他拼尽了最后一丝的力气挣扎着,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感觉自己生命要走到尽头的白鹿无奈的垂下了眼眸。
男人看到了白鹿的眼角居然渗出了眼泪,一时之间居然动了恻隐,他的原意也只不过是要给这头不知天高地厚的鹿妖一点教训,没想这鹿妖居然还急得哭了,怕是以为真的要被杀死了吧。
「今遭我,改若遇他人乎?尚有何幸?」
白鹿没有想过男人会放过自己,他狐疑的看着解除束缚的后脚,还愣愣的不懂得逃跑。「愣着做什么,要我重新帮你绑起来吗。」白鹿才一蹬腿便跑的无影无踪,扬起的沙尘差点糊了男人一脸。
「傻鹿。」男人啧了一声,便回了屋。
本以为这只鹿妖不会再次接近这里,不想三日后,他又看见了这只呆头呆脑的白鹿在自己屋子附近徘徊,探着头打量自己,这下他是彻底有些无语了,看来这鹿妖是真傻。不过只要不再接近,不管也罢,只是他猜想不到,这只鹿妖居然还敢再一次靠近自己。
那天男人坐在水潭旁边的石头上独自喝酒,他知道那只傻鹿一直都在不远处偷偷观察自己,只不过他已经懒得管了,头也没有回的继续喝酒,不想,喝到一半,那只白鹿居然主动靠了上来,伏在了自己旁边。
他转头,突然想到他也有许久没有吃过肉食了,忍住想要把这只鹿妖一口吞掉的冲动,道:「这是为何。」鹿妖没有回答自己,只是用一双大眼睛盯着自己。
「答话,小鹿妖。」
似乎有些惊讶与男人知道自己的身份,鹿妖半刻后才弱弱的回答道:「你也是为我好而已,虽然方法有些可怕,但我知道你是好人。」
「你的世界可真单纯。」
「你手上的是什么?我能尝一尝吗?」鹿妖丝毫没有对男人客气,却突然想起了自己好像还没有介绍自己,他说:「哦对了,我叫白竹,我也不知道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好像是,一个小男孩给我起的吧,不过,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哦。」男人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不过白竹并没有介意男人的冷漠,他问男人:「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你这么好看,名字也一定很好听吧!」
「从来没人敢这样问我的名字。」
「那我是第一个吗?」
「哼。」被这头傻鹿的话弄得哭笑不得的男人冷哼了一声,便没有再回答,倒是白竹还死缠着这个问题不放,他把白色的脑袋又挨近了男人一点。「所以,你叫什么名字?」
「墨珺。」
「哦,你手上的东西是什么,能让我试试吗?」
「不能。」
「为什么?」
「再吵我就把你扔下去。」
果然恐吓对这只傻鹿有不错的作用,白竹果然就不做声了,瞪着一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看着墨珺,果然,几刻后,他就顶不顺白鹿炽热的目光,把酒放到了白鹿的面前。「变人形,我不想让一头鹿喝我的酒。」
白鹿化成了人形,坐在了墨珺的旁边,拿起了酒。
「你要喝醉了,我不会管你。」
「什么是醉?」白竹不明所以的拿起酒就猛喝一大口,酒入喉,苦涩的味道从味蕾蔓延,从未喝过酒的他难受的把酒吐了出来,擦着嘴边的酒迹,道:「这是什么,为何这般苦涩。」
「爾未嘗苦。」
「我刚刚不就尝了,味道并不好。」白竹跑到水潭边,用手勺了点水过过口,回过头时,墨珺已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