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自从那日后，禹司凤便潜心修炼，为即将到来的首徒选拔会做准备。我们两人不常遇见，即使偶遇到，也只是匆匆打了个招呼后便离开了。

禹司凤的实力是大家公认的，首徒选拔会固然重要，但于他而言根本不必如此费神。

在第三十次偶遇到禹司凤时，我一把拦住了他。

楚弦月你是不是太过紧张了？

我没指望他会认真回答我，这也只是我拦住他的一个由头。自从那天那个意外后，他整个人都不太对劲，聪明如我，早已发现了他的异常。

禹司凤虽实力强劲，天资聪慧，但是心性单纯善良，对于一些从未接触过的事物会有一些奇怪的情绪固然正常。而我，作为他们名义上的师祖，自然也要担起引导的义务。

禹司凤没有。

楚弦月那就是不想看见我？

楚弦月因为……我还没还你钱？

禹司凤不曾！

他否定了我乱七八糟的猜想，当我问他为何躲着我时却又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看着他的反应，我轻笑出声。

楚弦月你不会还因为那天的事情害羞吧？

楚弦月放心吧，我不会让你负责的。更何况，我也是男子，你也并非有意，这件事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听着我的话，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底的情绪让我差点以为他看出了我的女儿身。

禹司凤……嗯。

楚弦月明天就是首徒选拔会了，加油！

我给他打着气，俨然一副长辈的做派。他点头回应了我，而后便离开了。

天色暗沉，乌云压境，离泽宫高高立起，散发出强烈的压迫感。

我望向了天空，艰难地寻找着光亮。

楚弦月雷公电母可真会选时间。

我小声嘀咕着，心里却没来由地慌乱了起来。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我掐指一算，秀眉蹙起。

我算不到未来，它就如同此时乌黑的天空一般。我不知道这一选择是否正确，一切似乎都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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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雨在天上待了整整一夜，愣是一滴都不曾落下。天空依旧暗沉，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首徒选拔会设在了离泽宫正门口，场地宽阔，便于各弟子施展。宫主、副宫主及一众长老坐在高地，台下的打斗尽收眼底。

拔得大会头筹的前提只有一个，便是斩杀狼妖。

那狼妖至少有千年修行，体积庞大，攻击力极强，速度又极快，涎水随着它的尖牙流下，像坏了的臭鸡蛋味，恶心极了。

狼妖一声怒嚎，尖利的爪子猛地拍下，又一弟子被击倒在地，落魄离场。

现在就只剩下一位弟子还未上场，那便是——禹司凤。

就在狼妖嚣张地挑衅着被它打倒在地的弟子时，一阵强风刮过，只见禹司凤速度极快向它飞去，仅用一脚便将它踢倒在地。

狼妖恼羞成怒，迅速起身，向他猛扑过去，禹司凤自然不甘示弱，迅速躲过它的攻击，轻巧地从它身下滑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再次给了它重重一击。

狼妖心力不足，禹司凤乘胜追击，双手抓住它的尾巴转动起来。狼妖庞大的身躯将一旁的石像震碎，惯性使它摩擦着地面狠狠地向后滑去。

电光石火之间，禹司凤向前跑了几步，双手结印，一道红光自他手中显现，他张开双手，红光顺势化为一道结界迅速向狼妖飞去。

此时此刻狼妖怒火中烧，强大的冲劲一下子便破了那道红光直接向禹司凤冲去。见状，禹司凤迅速伸出双手，抵在了狼妖的上下颚。狼妖猛烈地攻击，迫使禹司凤向后退去，脚下的砖块都碎了一地。

千钧一发之际，禹司凤眸光一闪，双手用力遏制住狼妖的同时腰身用力，而后轻巧地落在了狼妖的背上。他迅速召出命剑龙彻，毫不犹豫地将它插入了狼妖的背。

狼妖疼痛发狂，禹司凤却没做任何停留，双脚落地的那一瞬便手持着龙彻主动向狼妖攻击。

龙彻散发出一道鲜亮的火光直逼狼妖，狼妖惧火，在火向自己扑来的那一刻迅速后退。禹司凤趁机幻化出若干利剑，在狼妖挣脱火光的那一刻运气发力，数把利剑旋转着从狼妖的身体穿过，而后重新幻化为龙彻。

战斗结束。

离泽宫大宫主司凤，不愧是我的嫡传弟子啊。

大宫主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夸赞着他。

离泽宫副宫主这组测试合格的只有禹司凤一个人，那剩下的弟子……

落败的弟子听了副宫主的话，立刻害怕地跪下祈求大宫主饶自己一命。

离泽宫大宫主离泽宫从不养无能之辈。

离泽宫副宫主那就老规矩，废掉武功，赶出去吧。

副宫主一声令下，那些落败的弟子便接连被拖了出去。听着那些弟子的惨叫声，我多少有些于心不忍，却又无可奈何，只得闭上耳识，隔绝那些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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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众弟子恭恭敬敬地站成几列，大气也不敢出。

离泽宫大宫主好了。

大宫主站了许久，终于开口说道。

离泽宫大宫主你们说司凤还小，做不得离泽宫首徒。可他如此天资，舍他其谁啊？

大宫主大手一挥，身旁的弟子上前一步，毕恭毕敬地将金羽令递了上来。

离泽宫大宫主待司凤在少阳的簪花大会上夺魁而归时，我便将金羽令授予他。

离泽宫大宫主让他开始接管离泽宫大小事务。

话音刚落，底下的弟子们便开始交头接耳起来。我站在司凤身旁，小心翼翼地向左挪动了几步，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在他眼神向我看来以后，我毫不掩饰地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楚弦月棒！

他没有说话，只是此刻他嘴角的弧度暴露了他的心情，有些小小的骄傲与得意。

离泽宫副宫主宫主既然心意已定，我等听从便是。

副宫主应和着大宫主的话，而后敛起神色，向弟子们训起话来。

离泽宫副宫主过几天我们要去少阳参加簪花大会，不少年轻的弟子第一次离开离泽宫，我要提醒你们，离泽宫的第一条宫规是什么？

“绝不可在外人面前摘下面具。”

众弟子们齐声说道。

离泽宫副宫主记住就好。

离泽宫副宫主如果违反了宫规后果是什么，你们心里应该清楚。

“弟子谨记。”

听到他的话语，我不禁打了个冷噤。幸好司凤没有告发我，不然此时此刻的我在哪里都还不知道。

禹司凤怎么了？

他看了眼宫主，而后小声地询问着我。

楚弦月我没事。

楚弦月还有，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