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下午,褚璇玑伏案处理国事,听到殿外的飒飒风声,搁下笔,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一点儿窗,只见彤云密布,寒风凛冽刺骨。褚璇玑担心凤凰殿里的温度,让身边的女官去凤凰殿看看殿内的温度是否合适。不一会儿,女官来报凤凰殿里又增加了一个大火盆,寝室很温暖。褚璇玑听罢才安心的继续处理国事。
身著狐裘大氅,头戴狐裘帽,背翦着双手,孤独的站立在长廊上的赵王望着飘舞的雪花,凛冽的寒风吹在身上也只是有一点儿凉。
赵王结束软禁已经两个月了,这两个月他表现的除了热衷寻找美人以外其余都不感兴趣,他猜到女帝一定有派人暗中监视他,要用沉溺酒色来保护自己。
一位雪发盈头的太监手拿着一个暖手炉走了过来,看着赵王道:“朔风刺骨,殿下注意身子,别染了风寒,回殿吧!”说着将暖手炉递给赵王。
“阿翁,我不冷,我昨晚梦见母妃了,梦里也像这样下着雪,母妃穿着单薄的衣服在雪中冻得瑟瑟发抖。”说着眼眶已经红了,情绪有些激动,闭上眼睛将眼泪逼了回去。良久,睁开眼睛看着灰蒙蒙的天:“母妃守灵那几年想必受了不少罪,作为人子连母妃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阿翁,我好恨!恨我自己无能,救不了母妃!”
老太监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哽咽着道:“殿下,您不要自责了,娘娘不会怨您的,您是娘娘的希望,只要您还活着,希望就还在。”
雪越下越大,一个下午,一片银装素裹。那房上树上的雪,被风刮得如梨花乱舞,吹在裸露的肌肤上,如刀割一般疼。
街上鲜少有行人,只有几辆马车快速驶过。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手里拿着一个破碗,脸和手被冻得通红,积雪没过了他的脚踝,因为冷,上下牙不受控制的打颤,全身颤抖着往前走,希望能遇到个好心人给口热饭吃。他已经从昨天就没有吃东西了,若今晚再没有吃东西,又饿又冷恐怕撑不到明天。走着走着,一头栽倒在雪地里。
住在四通客栈二层的连灿感觉眼睛有些酸涩,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见雪纷纷扬扬,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一阵风吹来,让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屋里的小灯被风吹的火苗左右晃动,连灿正欲关窗,忽然发现下面雪地里好似躺着一个孩子,他立马关上窗户,拿了一件披风,急急忙忙的出了房间下楼去。
连灿蹲下身子,伸手探了一下孩子的鼻息,没有感觉到呼吸,他想风大感觉不到鼻息也正常,立马手指搭在孩子的手腕上。连灿的表情由严肃到放松,抱起孩子就往客栈走。
褚璇玑拉着司凤的大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声音轻柔:“司凤,今天好冷啊!你帮我暖暖。今天雪下的好大,风也很大,我回来的时候带着帽子和围脖恨不能眼睛都给围上,风一吹像是没戴一样,太冷了,真是要冻掉耳朵。你摸摸我耳朵还在不在?”说着耳朵贴着他的手。“你今天等烦了吧?今天要批的折子比较多,所以来晚了。对了,我准备让杜若谷做尚书左仆射,现在的这个一心只求不出错,这哪行啊,这样的实在不能做我的宰相。……”褚璇玑每天最放松的时刻便是和司凤说话的时候,她会把一天发生的开心不开心的事都一股脑的告诉他。
传来几声叩门声,“进来!”褚璇玑道。一个身材中等不胖不瘦的太监走了进来,行礼。褚璇玑回头看了一眼,知道这个太监是每日早晚为司凤按摩的。“过来按摩吧,朕也该去用些东西了。”说罢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