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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好似预言一般,那可怕的事情仿佛真的要降临在她们杨家身上了。
去无相寺上香返程时,撞上了被灭满门的顾氏。
顾杨两家在江南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家族,生意往来也十分密切,因而两家关系倒也算得上是融洽。
顾氏掌着江南一代的漕运和矿盐生意,说句江南首富也不为过。顾氏夫妻二人唯有一个儿子,这次也未能幸免于难,因为拒绝无锋的拉拢,全家上下男女老幼全部被杀以灭口。
鲜血横流的场景倒映在杨晚眼中,她顿时腿软,扶着身旁同样吓得六神无主的小桃和雾姬,连忙道,
“ 快走,我们快离开这。”
地上血液还未干涸,想必凶手离开不久,不能保证他们没有回来的可能性。
顾家的尸横遍野使得一时间人心惶惶,百姓全都躲进家中,往常弥漫着吴侬软语的街市现在安静的可怕。
“他们……他们竟然真的敢灭人满门……”
杨晚瘫坐在茶案前,心口砰砰直跳,吓得双手双脚冰凉,紧紧攥着胸前的衣襟。
“那顾家大郎,才十二岁的年纪……”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们如何敢登门入室,行此等恶毒之事!
杨晚眼眸一暗,却也在短短一瞬便下定决心,立马起身,颤颤巍巍的,仿佛下一步便要摔在地上。
推开房门,便急切的问道,“父亲呢?父亲可有回府?”
小桃原本害怕的脸色收敛了些,立马回答道,“我,我方才去问过刘管家了,老爷,老爷他还没有回来。”
小桃出声,杨晚视线便全全落在了她的身上,反而正好忽视了身后脸色比之她和小桃要平静万分的茗雾姬。
“先不管这些了,小桃,你再去母亲那边瞧瞧,叫她莫要太过担心。”
“父亲回来必定要先去书房,我去书房等他。”
“小姐,那我陪你去老爷书房吧。”雾姬忽的出声。
但杨晚扭身拍了拍她的胳膊,语速有些快,“不必了,你在苑中等我便可。”
言罢,她提起裙摆,脚步急切的往外去了。
(11)
眨眼间好友满门被杀,杨老爷忙着替他处理后事,还要去商行稳定其他商户和家族,满心悲凉无处宣泄的同时,站在自家门庭外,瞧着那鎏金牌匾上大大的‘杨府’二字,又是一阵后怕。
“老爷您可算回来了!”
“小姐在书房等了您快两个时辰了。”
一直守在门口刘管家看见杨老爷回来了,赶忙迎上去开口道。
他点头表示知晓,随即派刘管家先去后院同夫人报信,自己则是快步去往书房。
隔着长廊便瞧见听见声响站在书房门口翘首以盼,脸色苍白又焦急的杨晚。
他低声长叹一声,来到门前,拍了拍自家女儿的手,果真冰凉一片。
“莫要着急,先进屋吧,莫要染了风寒。”
扭头又冲着身后下人嘱咐,“去烧两个红泥暖炉来,送一个到小姐房里去。”
随后又瞥了一眼,“其他人先下去吧。”
“父亲!”一进屋,关了门,只剩父女二人之时,杨晚便再也忍不住开口唤道。
“吾儿莫急。”
杨老爷这个时候也不能维持那平和的模样了,一手拍在茶案之上,震得那茶盏都微微移了位置,可见其已怒上心头。
“顾世伯,他……” 杨晚怯怯开口,也是心有戚戚。
“唉……易安他一向性情耿直,侠义心肠,可顾家财力雄厚,引来了无锋。”
“易安自是不愿与那等小人为伍,却没料到他们竟然如此猖狂,不能拉拢,竟然派了无数杀手,光天化日之下冲入顾家府邸,杀人夺财,顾家上下一百八十余口人……竟然无一幸存!”
“现如今商行中人大多人心惶惶,甚至打算破财消灾,与那无锋合作!”
顾易安是商行行头,在江南商场上是一把手的地位,无锋来袭,他都毫无抵抗之力,其他人自当慌不择路。
今日便是花费不少力气才安抚下他们。
“父亲,顾世伯之事引得如今人人自危,我知父亲悲痛,可是终归还是要早加防范啊!”
杨晚暗了暗眼眸,“父亲。”
她声音坚定,引得杨晏侧目,他心头一跳,果然便见杨晚开口说道:
“让我去宫门选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