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桑禾刚刚熄灭了灯躺下,就被电话声打断。
“你睡觉了吗?”
那头传来郑北的声音,不像平常,听着有些沉闷。
桑禾捕捉到他的不对劲,按开了卧室的灯,“没呢,你怎么了,郑北?还没下班吗?心情不好?”
郑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告诉她,自己在她的楼下,现在能上去吗?
得到的是肯定的答案。
郑北知道自己疯了,否则绝不会干出这么冲动的事情。
一个成年人怎么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深夜里毫无预兆地突然找到自己的女朋友,去打扰她一个人的时间……可他太渴望有个人可以依靠,可以让他试着接受被乐乐说出的过分直白的话语以及血淋淋的现实。
他渴望,而桑禾,在这么长的恋爱时间里,给了他足够的爱,让他有底气做出这样冲动的事情。
紧闭的房门打开,她客厅里的白炽灯的光投射到他的身上,郑北过去抱住她,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沐浴液香气,觉得安心许多。
他的倾诉也是含含糊糊的,几句话说完。
桑禾理解他做不到把难过的情绪掰开了揉碎了的讲,也没有继续追问。
不同于上次让人哭笑不得的相拥而眠,今晚留下来的郑北抱着桑禾,桑禾明明是被他笼罩的人,可却觉得是他在试图从自己的怀抱里找到被笼罩的感觉。
……
一夜安眠,等到桑禾醒过来,郑北已经离开,客厅桌上留着纸条和他买的早饭。
如果不是这张纸条和早饭,她几乎都要以为昨晚上是不是做梦了,怎么有人明明已经撑不住了,结果还是恢复的这么快。
桑禾知道他又要执行任务,马上到了收尾阶段,是万万不能放松警惕的,不知怎么,她忽然觉得害怕起来,没由来的恐慌,像是踩空了似的。
——
专案组根据已经掌握的信息已经了解到小马哥他们会选择在十九号出货,所以一直在紧盯着毛巾厂、万皇以及工厂的动向。
而梁嘉驹与姜小海按照最坏的情况推测,将出货时间悄悄提前,定在了郑父六十岁生日这一天。
棋盘之上,落子无悔,这注定是一场严峻的博弈。
桑禾后来收到了郑北的消息,要她帮忙演个戏。
专案组比姜小海他们多走了一步棋,推测出他们可能要提前出货,于是将计就计,准备演一场戏放松他们的警惕。
桑禾那天也如约上门,带着贺礼去庆贺郑父的六十岁生日,除了郑北他们,以及老舅、高局都来了,一桌人其乐融融,营造出热闹放松的假象,蒙骗过了姜小海派来鸡架店的眼线。
等到姜小海觉察出不对劲来,亲自过来探查情况,郑北一行人早已经从后墙爬梯子离开。
——
今天的天气阴冷,从清晨就微微有风,到了傍晚风势越来越大,卷起落叶,颇有种要把人也吹起的狂暴。
桑禾从鸡架店离开回了家,却怎么也安不下心来,不住的隔着窗子看外面几乎快被狂风吞噬的街道。
空荡荡的街道在今晚是注定不会出现郑北那辆熟悉的黄色小面包车的,可桑禾却总忍不住去看那个位置。
因为认识了郑北,让她有了很多不一样的感受,就像此刻。
这样的大风天气桑禾遇到过很多次,可真正为郑北担心到焦躁心慌时,她才明白,在很普通的某一天,甚至是每一天,都有人在拼了命的守护。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