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禾看着朱厌笑得止不住,皱起眉愈发觉得嫌弃。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朱厌的笑容里带着些悲伤,大概是因为和卓翼宸那个赌约吧,他要死在云光剑下,活着的日子已经进入到了倒计时。
她甩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懒得去帮着朱厌思考些什么,撸起袖子把卷宗一股脑放回去,“裴思恒逃到哪儿了不重要,重要的是乘黄,找到他,一切就能迎刃而解了。”
“小狐狸你变聪明了不少。”朱厌调侃道,拿出地图来,“去找其他人吧,我们探讨一下案子。”
桑禾没理他,去了缉妖司的主厅,在那里找到了大家。
摊开地图,朱厌指出一个位置,“乘黄的阵法以活人为媒,吸收生命之力,而最终力量的汇聚之地,就是阵眼,也就是他的藏身之处。”
“观象台?”文潇皱起眉,有些不解。
“白泽令消失,趁神女缺位,强行打开昆仑之门,使得众妖逃往人间的罪魁祸首,就是乘黄。”朱厌折起地图,向不知内情的其他人解释道,“乘黄当年犯下滔天大罪,杀害了无数的大荒之妖,却不知为何逃过了白泽令的罪罚,逃到人间。”
桑禾打了个响指,打断众人的思绪,“与其在这里猜测乘黄究竟打着什么谋算,不如我们过去观象台,省时又省力。”
——
抵达观象台,朱厌率先发现了蹊跷,“这个日晷有些眼熟。”
“这个日晷不对。”文潇顿了顿,在众人不解目光中缓慢解释,“日晷可用于计量时间,但仅能在白昼日照之时使用,如要用于夜间计时,需搭配水钟,但这里只有日晷,没有水钟。”
“那这个日晷是?”卓翼宸忍不住上手抚摸,却也没能瞧出个一二。
桑禾安静听着,虽也觉得日晷熟悉,但也并未多想,只是把求解的目光看向朱厌,尽管讨厌这个毒舌的大妖,可一群人之中,也只有他知晓最多。
朱厌对上她的眼神,轻挑了下眉,这才娓娓道来,“这日晷是入口,乘黄坐守于阵眼之中,这个日晷,是用来连通阵眼的。”
解释之后,朱厌安排,大家分为两个小队,由裴思婧、白玖、桑禾一起,朱厌、卓翼宸、文潇一起,实力也算平均,而英磊则留下来看住入口。
金光乍现,众人被吸入日晷之中,桑禾也忍不住抬手遮挡眼前刺眼的光芒,待到可以视物,却发现用来绑住他们避免分散的缚妖索已经不知所踪,身旁也没了裴思婧与白玖的下落。
她眯起眼睛,发现这里竟然是大荒。
果然是乘黄大妖,妖力如此强悍,幻境也如此真实。
桑禾拧眉,指尖凝聚妖力,已经颇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感觉,管他大妖小妖的,总没有怕了的道理。
泛着光的妖力流转,汇聚成一缕,蜿蜒起伏游走在这棵不知多少年的巨树附近,寻找着其他人的踪迹。
成缕的妖力被截断,宽大树干之后走出一个男子,金纹白袍,容貌俊秀,神情淡淡,“十尾狐,很罕见。”
桑禾打量着他,“你就是乘黄?”
“进到我的日晷里面,却不认得我是谁吗?”乘黄看着少女的面容,看见她眉心隐隐的红色印记,“原来如此,难怪看你总觉得似曾相识。”
桑禾听得云里雾里,耐心被消磨殆尽,蹙眉抱怨,“啰啰嗦嗦。”
她飞身而起,轻薄的纱裙被风揉成各种形状,整个人显出凌厉来。
乘黄唇角勾起,笑她的不自量力,却没有躲开,而是在桑禾靠近过来时抓住她的手腕,桑禾反应极快,借力打力,脚踏身后巨树,与他对视的瞬间,便变为红瞳。
她假意攻击,实际是拉近距离施展幻术,眼瞧着乘黄的眼眸被她传染也变为了红色,桑禾心底暗笑,不过如此,不也还是心神不定,被她钻了空子,用了幻术控制。
乘黄又如何,进了她的幻境,一样露出心底的执念,同时也是他最致命的弱点。
为了将幻术的威力最大化,狐狸甚至不惜显露真身,张扬十尾将二人笼罩,面对面而立,彻底隔绝一切打扰。
“乘黄,告诉我,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她极尽柔媚,轻声询问。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