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足踩上乘黄的胸口,桑禾想踢开他,却被他攥住脚腕,乘黄抬起头,眼底是疯狂的情欲,表情却是嗜血的狠厉。
这样的场景桑禾只体验过一次,印象深刻,以至于她瞬间就回想了起来。
幽暗的山洞,平整的石床。
她离开大荒后,又因为其他原因不得不回来时,被离仑发现。
那时的她和离仑已经闹掰了,再见面一个是冷漠,一个是疯狂。
离仑主动抽出自己的欲望送给她,质问她的同时又渴求她。
桑禾不是他的对手,就这么被他带走,本性让她不自觉吸收掉了他的欲望,却不想离仑趁机将施了法力的自己本体的叶片送入她的体内。
从温暖到热,从平静到躁,理智被拉扯。
平滑的枝条缠上桑禾,箍紧她的腿,墨绿色与皮肤的白皙形成对比,她被迫抬起。
离仑咬上她的大腿,一寸一寸攻略城池。
桑禾被他的疯狂震惊,以至于这一幕久久留在她的记忆里。
……而这一刻,乘黄的动作无疑就是复制了当初在山洞里离仑做的那一切。
那种萦绕在她心头的熟悉感终于变得清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经历、她的记忆,为她下厨做人间美食的是英磊,替她在上元节赢下奖品的是卓翼宸,来到人间买风车、哨笛各种各样小玩意的是偷跑出来的她、朱厌和离仑。
为何幻境中的一切都在以她的意愿为核心,因为这一切都是她所亲身体验的。
明白过来的她不知是要骂离仑当初的疯狂还是庆幸是离仑让她在这一刻清醒过来。
从始至终,入了幻境的都不是乘黄,而是她。
桑禾醒过来的瞬间,他们歇息的小屋开始坍塌,整个世界也开始崩塌,面前的乘黄变成了离仑,而后又消散。
白光萦绕,强烈到刺瞎她的眼睛,待到一切恢复平静,桑禾醒来后,发现自己还在大荒,在那棵巨树之下。
她的面前是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缩小的木偶,正从自己的体内抽离些什么。
至于乘黄,早就不被她的狐尾所笼罩,而是悠然地坐在巨树下,倚着树干,看着她被木偶吞食吸取。
“你醒来的比我预料的早。”
乘黄站起身来,打量着痛苦的桑禾,“十尾狐妖,血脉高贵,妖力远在同族之上,真可惜,只差一点点,你就永远出不来了。”
木偶马上就可以代替她,而她本人则要永远留在幻境之中,以为自己的幻术真的蛊惑了他。
想到这儿,乘黄故意露出惋惜的神情来。
桑禾觉得像处在烈火之中,痛苦至极,也第一次有了畏惧的心理,这就是一只活了快十万年的大妖,是她完全敌不过的强者。
她都险些深陷幻境,想来除了朱厌的其他人估计也很难从幻境里出来了。
隔着一段距离紧紧盯着乘黄,桑禾强忍痛苦思考着,找寻求生的机会,哪怕渺茫。
一定还有被她忽略掉的。
幻境之中的记忆几乎都是她曾经经历过的,可独独有一段,她从未体会过,那便是雕刻一个属于自己的木偶。
抬眸看着还在不断吸取她记忆妖力的木偶,桑禾想起了自己当时在木偶摊前拿着的那个男木偶给她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那木偶的装束与她昨夜看卷宗,和卷宗内裴思恒的画像极其相似。
桑禾想起那时的乘黄,他也拿起了一个木偶,那是初代神女的木偶,文潇有着历代神女的画册,她在缉妖司待了这么久,也是看过的,现在想想,十万年的老妖怪、初代神女也许有交集也说不定……只可惜那时的她并未多想,只以为是摊贩以传说中的神女形象来推销自己的木偶。
她强忍着痛苦,施法将皮囊变化。
狐族擅长变化皮囊,蛊惑人心,只是桑禾自化人形之后,便再未更改过自己的模样,她喜欢这样的自己,可眼下也不得不先变成别人的模样,做一做所谓的替身了。
桑禾并没有见过初代神女,凭借对画像的记忆,幻化出的皮囊有个六七分像。
但她赌对了,仅仅六七分,足以让乘黄乱了阵脚,施法销毁了木偶。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