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看到桑禾的魂不守舍,心中担忧更甚,只是他自然没想到桑禾是已经知晓结局才如此情绪,还以为她是过于担心。
送她回营帐休息后,他刚刚出来,便听到了手下人前来通报,说是如今的定国公府已被缉影卫团团包围,任何人不得再进出。
话音刚落,帐帘一下被掀开,桑禾从里面走出来,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宋墨推着回营帐,“阿禾,你先冷静些,有我在,我去探查消息。”
“结果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桑禾很冷静,冷静到甚至可以说是无力,一时让宋墨不知该如何开口。
“阿兄,送我回去吧,我想陪着母亲和弟弟。”桑禾顿了顿,忽然抱住宋墨,“你要好好活着好吗,千万千万别因为仇恨而放弃自己的命。”
什么仇恨……她怎么在告别似的。
宋墨不知怎么,心头慌了起来,“阿禾你在说什么,你也觉得舅舅很可能回不来是吗?”
触及桑禾的眼神,即便她没说,但宋墨已经从中读出些什么,这反而让他冷静了下来,“我不会送你回去,你好好待在军营,今夜我去探探消息,我会把舅母还有弟弟带出来的。”
“不是……阿兄,”桑禾本想说什么,毕竟现在的她已经接受了一切,却又贪心的希望这之后的宋墨不要也一股脑的扎进复仇的漩涡里,搭上了自己。
“你只管等我回来。”
宋墨不知她真正担心的是事情无法挽回以后的自己会陷入复仇的深渊,最后惨死,于是柔声安慰罢便着手带领自己的亲信去观望。
雨夜,他悄悄潜入如今戒备森严的定国公府,成功见到了舅母刘绾。
此时的刘绾正不知如何是好,看到宋墨登时红了眼眶。
宋墨安慰她,本想带她与孩子一起离开,却遭到刘绾坚定拒绝,“自古圣心难测,你舅舅此去不知吉凶,眼看这阵势怕是全家都躲不过了,也幸好,桑儿在军营,没被封在这里,砚堂,只辛苦你,将桑儿姐弟一并带走吧,替我护好他们。”
“舅母,我以命起誓,定然不负所托。”
宋墨抱进怀中的婴儿,用宽大黑袍遮挡住他,虽不忍,却也只能就此和舅母刘绾告别。
……
定国军军营。
焦急等待的桑禾在营帐内来回踱步,每每掀开帐帘,除了看到浓厚夜色和硕大雨滴,再无其他。
不知过了有多久,帐帘忽然被掀开,冷风钻入,桑禾心一慌忙转身看过去,与身披黑色斗篷的宋墨四目相对,“阿兄!”
“阿禾,快,我带你走。”
宋墨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来不及过多解释便用斗篷盖住她,握紧手中的油纸伞冲入雨幕之中。
眼前之景只剩下两人匆匆的行进的步伐踏进地面积水,激起水花,桑禾被完全笼罩,被剥离一部分听觉与与视觉。
“来——”
宋墨停下脚步,撩开马车门帘,搀着桑禾上去。
行色匆忙,桑禾紧咬牙关,却还是没忍住瑟瑟发抖,雨夜气温实在太低,好在进到马车里身体回温了许多。
“阿兄……”
恍惚间,桑禾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回到她重伤血流不止,以为自己要死之际,宋墨也是这般,黑衣黑袍,如鬼魅般潜入她正经受着的炼狱,带她脱离。
宋墨轻轻点头,让她安心,这才缓缓放下帐帘,他看向身旁的手下,低声开口,“出发。”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