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你连选择的机会都不给我吗？我知道你的毒很严重，所以甚至连这段时间都不让我待在你身边吗？”
桑禾反问道，对上宋墨想要辩驳的神情，她又别开眼，“我不会同意的。”
她的性子也是倔的，撂下句自己的答案之后就不再聊这些，甚至不给宋墨再解释说服她的机会。
宋墨张了张口，发现连开口的机会都找不到，也只能缄默不言。
用过晚膳，宋墨去了书房整理东西，他如今也是心乱如麻，他自然贪心的想要桑禾留下，甚至别说这一年时光，以后的每一年他都想……可理智也在告诉他，送她回辽东才更安全合适。
虚掩的房门被叩响，他抬眸，便见桑禾端着药走进来，“太医说你是气急引发的昏厥，给开了药。”
宋墨垂眼望着她，少女身形纤薄在他面前几乎可以被他完全遮挡，两个人的距离近到他几乎可以借着烛火的光芒看清她脸颊上细小的绒毛。
过近的距离让眼前的人更加的真实，让人忍不住想要触碰。
“药应该没那么烫了。”
桑禾忽然出声，打断宋墨的思绪，他接过碗摸着温度不烫，便一饮而尽。
“你改变主意了吗？”桑禾拿出几颗糖往桌上放，看了他一眼。
宋墨苦笑，“你的性子我怎么可能不了解，我怕是说服不了你了。”
他上前一步，“可是阿禾你既然已经从太医那里知道我只剩一年的时间，又何必……一年，阿禾，我只剩一年，以后的日子只剩你自己，那些说的将舅母和表弟接到京城，我们以后就在京城安心度日的话都做不到了，我如果不提前安顿好你，我怎能放心。”
“阿兄，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到如今你还觉得我离开了你就保护不好自己吗？我在福亭经营店铺，来到京城亦可白手起家，商人逐利算计，我见识解决的棘手场面并不少，我不仅可以保护自己，照顾母亲，我也可以和你并肩作战。”桑禾皱着眉，有些不服气。
宋墨张了张嘴，一时无声，“我…阿禾，我绝不是看不起你的意思，我知道你离开我也会过得很好…”
“阿兄，我不是说离开你我就能多好多好，我是想说你别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推开我好吗，我不想离开你，永远都不想……”
桑禾逐渐带了哭腔，甚至于声音也越来越小，像是被猫按压掌心，柔软亲肤，可它一旦亮出利爪，那也定然是要见了血，刺疼刺疼的。
“……好。”
宋墨替她拭去眼泪，开口答应。
桑禾自己也抬起手胡乱擦净眼泪，望着宋墨蹙起眉头，红眼心疼的样子，她藏在衣袖下的手紧握住，像是做好了决定，颇有破釜沉舟的气势。
“阿兄，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可还记得和宋宜春对峙时的场景，那天你挡在我面前，宋宜春他说的话？”
宋墨一愣，须臾之间便想起来了。
那日他一个动作便被看出对桑禾生了男女之情，而他小心翼翼掩饰着的感情更是被瞬间挑破大白于人前。
“阿禾，你听我解……”
宋墨话没说完，眼前之人忽然踮起脚，距离拉近，越来越近，近到少女身上的淡淡清香也闯入鼻尖，这一刻宋墨的思绪发了疯似的乱跑，想到了这香味是她常佩戴着的香囊，想到了他与桑禾相处的一幕幕。
直到柔软贴上唇瓣，短暂一瞬，快到他来不及回味感觉，眼前的人从近在咫尺又变得远了些，也更清晰了些。
宋墨看着她，只觉得桑禾眼眸亮如星光。
“阿兄，我想说的话都已经表明了，你呢。”
一切昭然若揭，桑禾并未直说，行动却已是最坚定的答案，宋墨很明白，该是他回答的时候了，桑禾在等一个答案。
可他们是表兄妹，也以如此身份相处了多年，他真的要将桑禾拉入他深处的泥沼之中吗？
“阿禾，我是你的阿兄，哪怕我们并无亲缘关系，可……”
桑禾的眼神渐渐黯淡下去，紧握着的手也缓缓松开。
终究是殊途同归，宋墨，你的答案还是和上一世一样。
……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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