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禾尴尬到躲入了房间,好不容易缓和好了状态,又说是凌将军备了晚膳,招待他们,要她准时到达。
梳妆打扮过后,门外传来敲门声,桑禾应了声,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程少商,两人四目相对,程少商笑了笑,“桑娘子准备妥当了吗?我们的房间正巧挨着,一起去用膳吧。”
“好。”桑禾点点头,同她一起赴宴。
路上相对无话,她又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事情,局促与尴尬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像是被火焰蒸腾着咕嘟咕嘟冒着泡的滚烫开水,“程娘子,我刚才的话并非是和袁善见他吵架说的违心之话,我是真心觉得你很厉害的,京中已经传开了,我父亲此次前来也是为了帮助你叔父重整骅县,我也想参与进来,就像那些你做的机关,你肯定很擅长木工,也肯定费了不少时间,长时间做一件事不会腻吗?”
程少商闻言抬眸看向她,而对方澄澈的眼眸里盛满了期待与疑问,人与人之间眼神的交流往往有力且直白,真心或假意,有时并不需要言语证明。
她有些迷茫,搞不清楚为何仅有过几面之缘的桑禾真心夸赞她,而与她有血浓于水亲情的母亲却总说她仗着有些小聪明做蠢事。
很多人都说她很好,可偏偏母亲不会说。
不愿被桑禾看出情绪,程少商笑了笑,“多谢桑娘子的夸赞,至于腻的话,我喜欢做木工,自然也不会觉得腻,可以在所做事情中感觉到快乐,这件事肯定就不会腻的。”
“原来如此…”桑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却还是想不到究竟哪一件事是自己愿意为之付出努力,且长久的坚持下去,她什么都想要试一试,可不坚持下去的话,大概也不会变得擅长。
两人还想接着说下去,但已经到了前厅,里面大家都已经落座,两人也只得赶紧进去,分别坐在了皇甫大夫和桑父的对面。
席间,皇甫大夫讲起了程少商一直想了解的他与三叔母桑舜华的往事,一旁的桑禾也在安静的听着,可心里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白鹿山书院的皇甫大夫竟然与程三夫人有过婚约?!!
她像是嗅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全程聚精会神地听着,不知不觉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水。
听着故事到了尾声,她啧声又叹气,完全没想到鼎鼎大名的皇甫大夫竟然曾嫌未婚妻相貌平平,又因旁人失了对未婚妻的约定。
这般不能斩断身边杂事,不将心上人放在最重要位置的人,莫说是程三夫人,怕是其他人也绝不会选。
……
宴席散了,桑父叮嘱桑禾早些休息,明日一早便与楼垚程少商二人一同前去骅县,桑禾应下,简单洗漱过后就准备休息。
可熄了灯,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却是毫无睡意。
“定是那十来杯茶闹的!”
桑禾掀开被子,一脸无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也没什么能打发时间的,刚坐回床榻边准备再酝酿睡意,鞋子还来得及脱,便听到了外头传来一声凄厉的似狼嚎的惨叫。
“舜华?”
因为跟着父亲习过武,她的反应力与听力要敏锐许多,听清那模模糊糊的声音喊得是什么后,桑禾小心翼翼跑过拉开门。
循着声音穿过长廊,还没走几步,便遇到了袁慎。
“袁善见,你老师好像在哪里哀…嚎?你这做学生的,不如辛苦一下将人带回去?”
桑禾没注意到袁慎的异常,还是在他向前走了一步两人距离拉近了些,她才嗅到了隐约的酒味,“你喝酒了?难不成刚才你和你师父在一起啊……”
“嗯,我实在是拦不住。”袁慎有些头疼地回答,“正所谓情深则惘,惘深则虑,实在磨人。”
桑禾对他突兀冒出的感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那也不能就站在这儿跟他聊男女感情问题啊。
“你说得对,做人还是要看开些——”
她敷衍着,退了几步就要离开。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