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慎只觉得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的,他在桑禾眼里便是这么个巧言善辩的人,旁人说他是个狐狸,精明的紧,在桑禾眼里怕是还要更可恨几分。
笑着叹了口气,他故作失意,“原以为桑二娘子同我一样,珍惜这段缘分,却不想如今的桑二娘子还是觉得这是段孽缘啊。”
“袁善见…”桑禾看着身旁护卫和琉纭憋着笑的样子,有些羞恼道:“你别演了!”
“公子,最后一箱也已经搬出来了。”
这时,袁善见的小厮过来禀告,桑禾愣了下,“搬?皇甫大夫将你逐出白鹿山书院了?”
袁慎脸色一黑,到底是没忍住用羽扇拍了她的脑袋,“我这样优秀的弟子,夫子何故要驱逐我?实话告诉你,是我被夫子举荐入朝,日后仕途便是步步高升,坦荡无比了。”
“少来,你这样吝啬的嘴巴,非得得罪不少人。”桑禾反驳道。
“便是我嘴巴吝啬,可心如明镜,明辨是非,他日必然是要步步高升的。”袁慎挑了挑眉,笑弯了眼眸,“倒是桑二娘子,以后对我客气些,我啊,说不准就是桑二娘子你的靠山呢。”
“你算是什么靠山?”桑禾嘁了声,提起裙边预备着上马车,“我只求袁公子别记恨着我跟你斗嘴,哪天找个借口教训我。”
她坐进了马车里,袁慎本还期待着她撩开小帘,再看上她一眼,但也没等到她有动作,心头有些失落,他笑得有些无奈,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来不像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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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禾真是觉得自己快被逼疯了。
去了宫中的程少商期间回来过一次,几个人坐在一起聊着天,她说起凌不疑,瞧着是一种甜蜜的烦恼,万萋萋还在为着和称颂的婚事使劲儿,近几日,也有不少世家公子登府提亲求娶程姎,她性子一向温软,对婚事的态度,也仍是顺顺和和的说上一句“全听大伯母”的。
三个人看程少商为感情事苦恼,便齐着一起劝她,她很快想通了,竟是直接慌慌忙忙地跑出去要找凌不疑。
只剩桑禾三人,互相看了看,她们不约而同笑了起来,笑过之后,桑禾又有些惆怅,“先前还没什么感觉,如今倒是觉得这时间过得可真是快,不过眨眼的功夫,你们三个人都要议亲了。”
“怎么会只有我们三个人?你与袁善见难道不曾…”万萋萋还没来得及说话,只提了个袁慎的名字,便被桑禾急忙捂住了嘴巴。
桑禾叹气,着急辩驳,“阿姊,怎么你也提什么袁慎,和我阿父一样,我与袁善见一开始便见过面说过亲,性子不合,开始便吵了架,别总扯着我俩在一起嘛。”
“吵了一次架便一辈子就做仇人了?”万萋萋问道,像方才开解程少商一般,又数着手指对桑禾说,“你看我和阿颂,先前不也是常常拌嘴吵架,可这不妨碍我心悦于他,我瞧着你和那袁善见一起,可比和旁的谁家公子恣意多了,那些个不熟悉的,你整个人像是个木偶娃娃似的,不失礼数却也疏离,和袁善见就跟和我们一样,随意放松,不会顾忌着说错什么,你自己想想,他当真与旁人一样?”
桑禾被她一番话说得也忍不住思考了起来,细细想来,和袁善见相处也确如此,她从来没想着要顾忌什么,也没想过若是失了言袁善见会报复什么的,她好像就没想过袁善见会真的和她动怒这件事。
“是啊阿禾,若你真的心悦袁夫子,应是和萋萋阿姊一样,直说无妨。”程姎也开了口劝她。
万萋萋点头附和,“可不是么,袁善见那个人,有多少小女娘盯着他,只怕稍晚一分,就连机会也没了。”
“你们…哎呀,我不知道。”桑禾捂住脸,脑子里一团乱麻,心也像是冰块一般,渐渐化了水,一点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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