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好一会,桑禾率先挪开了眼神。
袁慎垂眸,语气缓和许多,“我自是也感受得到你对我是否喜爱,原想再等等,近日来去你府上提亲求娶的世家公子多了许多,我有些担心自己再犹豫下去,怕是连机会也没有了,这才想问你,若是你愿意,我便去提亲。”
桑禾有些接不上话,只觉得眼前的袁善见不太像袁善见了,一向毒舌精明的袁善见竟也露出这样犹犹豫豫的模样,实在稀罕。
“说不喜婚姻的是你,对男女之情无感的也是你,你又如何能确定对我的喜欢是真的喜欢?”
沉默了会儿,她还是没给出个明确的答案,将问题又抛还给了袁善见。
“起初我确实是没信心的,可比这没信心更困扰我的是看着旁人毫不犹豫的去向你求亲,毫不掩饰地表达喜爱,他们只见过一面就敢对你说这些,我袁善见也不是个胆子小的,我为何不敢?”袁慎坚定道,望着桑禾的目光也一样坚定,“桑禾,若你愿意,我即刻会央我阿父前去提亲,我等你的答案。”
袁慎并没有即刻要求桑禾做出选择,从那里离开以后,进到马车里,她垂眸看着手里的玉佩,反复摩挲,一时想不通。
她像是行走坦途的人突然被撞进了死胡同,须得解决了这个难题,才能开拓新的路。
喜欢袁善见吗?好像是真的不讨厌,在他面前也确实不需要有任何顾忌。
可喜欢到要嫁给他吗?她从来没想过…
桑禾知道自己性子跳脱,算不上循规蹈矩的女娘,只要是她感兴趣的想要做的,阿父阿母反对或是不符合规矩,她都是要做的。
也因此,她总觉得她的郎君应当是与她互补的,温润如玉,沉稳安静。
“啊啊啊真是烦透了…”
桑禾抱怨着,将玉佩当作了袁慎,丢到了一旁还狠狠锤了下,发泄自己的烦心情绪。
——
这事儿后来被她讲给程少商几人听,这才知道,她与袁慎落在旁人眼里,是很亲昵的,万萋萋更是举双手赞成这门婚约。
桑禾这下更迷茫了,一连了好几日,也没想出个明确的答案。
这日,桑禾身在廷尉府任职的叔父来看望回京了的桑父,二人谈话间聊起了近日廷尉府在处理的一个案子,据说很是棘手,那妇人撒起泼来,袁慎不过伸手阻拦,便被诬陷是打人。
听到袁慎的名字,桑禾忍不住看向叔父,等着他继续讲下去,可看着叔父不紧不慢品着酒,她忍不住开了口,“那之后呢?旁人难道就信了是袁慎打人?他受了责罚?”
她破绽百出的态度落在两个长辈眼里很是明显,桑父笑笑,也没出声,桑禾叔父虽是没有故意夸大其词,却也把袁慎描绘的可怜许多。
“案子啊如今还在查,便是新入京城赴任的梁州牧梁府的曲泠君弑夫案,圣上特派了凌不疑凌将军来查案,同他随行的还有他未婚的新妇程少商,至于善见啊,他自然也有对应的法子,善见阿母便是梁家的嫡女,梁家妇人不许他掺和家事,他就请了家人来处理家事,聪明的很,不过啊,也吃了不少苦头。”
“苦头?怎么还会吃苦头呢?加上他和凌不疑,少商也一样聪敏,那案子已经棘手到了这个地步?”桑禾没忍住问了句。
桑叔父觉着时机到了,于是立刻递了个台阶过去,“那可不是,我明日还要去梁府,阿禾你不去也与叔父同行?案子一事,总得是自己亲自去了解了才有资格发言是不是?”
“我去做什么,我又不擅长查案,再说了,叔父你们廷尉府再加上凌不疑和少商,肯定是可以的。”
桑禾虽是拒绝,却又补了不少的理由,明显是不够坚决。
桑叔父看出来却也没说破,只说明日会来接她一道前往。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