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禾扶着庄寒雁，在阮惜文盛怒之下却是格外的冷静，“母亲，外头天寒地冻的，真将姐姐赶出了府，她如何挨过这一夜？”
“你倒是心疼你这个回来不足一日的姐姐，庄寒莺，你胆子倒真是大了，既如此，也不用回蒹葭阁了。”阮惜文很快又平静下来，语气变得淡然。
桑禾扶着庄寒雁的手不自觉一紧。
阮惜文终归是深谙人心，更是敏锐且冷静，她不会掉入桑禾设下的简易陷阱里，也不会同她争吵，让她便于在庄寒雁面前立下人设，只话头一转，连她也一并赶了出去。
桑禾真的看不透阮惜文，哪怕她陪在她身旁这么多年。
阮惜文对她这个陪伴多年的养女没有什么怜悯，对亲生女儿也是毫不留情。
眼看着庄家护卫真的要冲上来拉开两人，桑禾挽紧了庄寒雁的手，语气却沾染了几分惶恐，“母亲！母亲你听我解释，我不是要惹你生气，只是我还有话要说——”
危急一刻，庄仕洋及时赶到，搀扶住了脸色逐渐苍白的庄寒雁，他看着很是激动，“寒雁？你是寒雁？”
桑禾知趣的松开了庄寒雁，退后一步将这温情重逢的时刻留给庄仕洋，也并不觉得他会关注到自己。
他吩咐着要将庄寒雁送回房去，却遭到阮惜文的强烈阻止，这会儿庄语山又急匆匆跑来告状，周如音柔声打着圆场，场面混乱至极。
不被接纳的庄家三小姐，好脾气的庄家老爷和做着和事佬一味认错的周姨娘，一个又一个的人衬得发怒的阮惜文像是失了理智的恶鬼，与大家格格不入，疯癫至极。
庄寒雁不解阮惜文为何是这副模样，却并不怨恨，依旧涕泪横流的诉说着思念之情。
阮惜文怨恨着，继续说着恶毒之语，骂庄家人是吃人恶鬼，咒庄府应被烈火吞噬，下地狱。
桑禾快步上前去，站在了阮惜文面前将她遮挡，“父亲，母亲她不能再动怒了，女儿先送母亲去歇息了。”
她转过身，陈嬷嬷掌灯引路，汲蓝推着轮椅带阮惜文离开。
庄寒雁有些不甘心，看着那四人背影恨不得冲上去问个清楚，她不清楚曾是京城贵女的母亲为何变为了如今这个模样，性情古怪，喜怒无常。
“寒雁啊，我送你回去休息啊，没事的。”
庄仕洋出声打断了庄寒雁的思绪，她回了神，回以感激的笑容，“谢谢爹爹。”
——
回到蒹葭阁，阮惜文像是丧失了所有力气，连同灵魂也被愤恨焚烧，“庄寒莺，你不要想再动心思，更不要试图留下庄寒雁。”
“母亲，我没有……只是姐姐从儋州回来也不容易，我这才…”被看穿了心思的桑禾狼狈解释，却又担心说多错多，不敢多言。
阮惜文却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她时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来，“你当真这么想吗？你真的心疼她吗？”
“你难道就不怕她回来后，庄家就再没有你的位置了吗，你想帮她留在庄府，难道就不怕她怨恨你占了她的位置，又夺了她的父亲母亲吗？”
“在庄府这样的地狱里，蒹葭阁才是你的去处，知道了吗，你不该亲手毁了这去处。”
一字一句像是啮齿野兽啃咬着她的心，磨碎了她的冷静，将她的忧虑难堪摆在台面，桑禾只能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我明白的，母亲。”
……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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