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杨羡落了桑禾好大的埋怨。
他像是个莽撞的困兽,将囚笼撞得恨不得散架。
收拾妥当,用了早膳,郦娘子同琼奴二人来看望他们,还特意带了亲手做的油蜜蒸饼,杨羡吃得那叫一个香,夸得郦娘子心花怒放。
桑禾没准备着将金杖的事儿告诉母亲,毕竟依着母亲的性子会劝她莫要在婆家惹事生非,闹了矛盾,吃亏的怕是她自己。
另选侍女入府的事儿也因此搁在了下午,桑禾同杨羡一起出去,最后也只选了三个丫头入府,定下了月银,收了她们的身契。
“你们的卖身契在我手里,这上面虽是定了年份,可若是谁想离开,也只管跟我说,结清了工钱后,这卖身契便会还给你们,我院里的规矩也跟你们都说清……”
桑禾将人带回了府里,正教着规矩,却见先前她唯一留下来的丫头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娘子、不、不好了!银瓶她投井自尽了!”
“怎么好端端自尽了?”
桑禾脸色一变,很快便恢复如常,“你们几个先散了吧,你随我一起去看一看。”
银瓶便是二人成亲以后,罗氏指派给她的侍女,前些日子杨羡外出狩猎出了事儿,受了点轻伤,划破了衣裳,桑禾在店铺里忙碌,回来得晚。
等她入了府,便见银瓶侍候着杨羡,手却越来越不安分的向上,试探意味明显。
她眼里揉不得沙子,看出银瓶的心思后,也没多说,只将房里的侍女全部召集到了一起,重申了一遍自己的规矩,而后将银瓶遣去了罗氏那里。
听闻了这件事的罗氏有些许不满,杨珠娘也埋怨她善妒,银瓶没能赶走,桑禾也没说什么,只吩咐着让银瓶在院里时候,不许她再进房近身侍候。
抵达了案发处,除了还未归府的杨羡和杨德茂,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银瓶的尸体已经从井里打捞出来,蒙上了白布。
桑禾虽不满她当初那些小把戏,可在看到这样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此陨落后,也有些不忍,她还很年轻。
尸体被抬走,罗氏眼见着尸体被抬出去,桑禾又赶过来,率先发了难,“郦四娘,你房中的女使死的不明不白的,你难道就没话说?”
“前不久弟妹攥着洗衣杖训斥房中的丫头,还嫌着银瓶心思多将人送走,今个银瓶的尸体便被发现了,这个中牵连如何叫人不多想。”杨珠娘斜睨了一眼,语气薄凉,“姗姗来迟,说不准是心虚呢。”
“二姐空口白牙,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断了案,认了我是凶手,那怎么不去衙门当差呢?”桑禾冷笑一声,故意地拿出了金杖在手里,“咱们也别在这里猜来猜去了,银瓶死得蹊跷,索性直接报了官,将真相查清了不正好。”
“不过死了个丫头,何故闹得要报官,将这种事闹到公堂之上难道我杨家脸面上有光啊?支了银子打发了那家人不就好了?”
杨德茂在这时赶来,态度倒是淡然,其他人也不再多言,只是怀疑的目光仍旧时不时落在桑禾身后。
桑禾也悄悄打量着他们,心里盘算着杨德茂将此事压了,可旁人心里保不齐就因此认定了银瓶之死与她有关。
况且,人死得蹊跷,如何能就这么算了?
她装作是顺从,回了自己院子,暗里却吩咐了自己从郦家带来的家仆去盯着存放银瓶尸体的地方。
不过才半个时辰,他便回来禀报,说是江朝宗已经吩咐着将尸体从后门送回了银瓶家中,给了她父母一笔银子。
桑禾左思右想,觉得此事不能这么算了,可明日她说是去报官,定然要受到他们的阻拦,她想起妹妹好德的夫婿沈慧照。
两人才不久成了亲,明日或许可借着回娘家名义去见妹夫沈慧照,他在衙门当差,审的案子怎么也有百十,借此机会让他暗中探查定然可以。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