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争执不下,魏劭脸色阴沉,台下甄值又不停在指责魏劭,外头百姓议论纷纷,场面混乱至极,就在这时,又通传说是乔蛮求见。
桑禾听说昨日乔蛮在百姓墙下听钟媪讲起百姓墙的由来,又准备祈福之际,与魏劭起了争执,甄值便是趁此机会行刺的。
因为见识过乔蛮先前安抚百姓、收服民心的计策,桑禾觉得她求见,想来和她想法一样,是想为甄值求情。
然而不曾想,她竟说是支持杀甄值立威,杀一儆百,震慑百姓。
杀甄值还不够,瞧她越说越激动,杀一不够,便杀十杀百,直至百姓臣服……
桑禾觉察出不对劲儿来,乔家女郎自打入了辛都,不说低调行事,也算得上是和善、有耐心,如今言辞激烈,视人命如草芥,实在反常。
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又看向魏劭,她隐隐约约猜出来,乔蛮在做戏,她在将百姓的怒火转移到自己身上,给魏劭台阶,树立魏劭在百姓心中理智、公正的形象。
桑禾已经看出来,魏劭自然也明白了,顺势而为惩戒乔蛮,将她逐出,他亲自替甄值松绑,甚至褒奖他为民请命,既让甄值感受到濒死时的惊心一刻,又让他以及围观的百姓明白,自己并非是杀人如麻的阎罗,他论是非,也重民心。
……
经此一事,魏劭及巍军在城中风评好了许多,但乔蛮却因此被百姓惦记,连她暂住的羽阳舍也被围了。
“哥哥不管一管吗。”桑禾望着檀台之上的小乔,问道。
魏劭挑眉,“你想让我救救她?”
“自然不是,哥哥救或不救我都尊重,只是哥哥何必故作不知,明明你也看出乔家女郎是故意为之,我无他意,不过在此事上,她的确帮了忙。”桑禾说道。
魏劭勾唇,“就是考考你,若是你连这点计策都没看破,我就要让军师罚你再看兵书。”
“……我已经很厉害了。”桑禾悄声反驳,她对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虽知道学无止境,可太过贪心,试图知晓天下一切事那也是不可能的。
看魏劭下了马去往檀台,桑禾众人便先行驾马回去了。
回到屋中,瞧着时辰还早,她便去了校场练武,直到黄昏时分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
“魏枭将军在吗?”
停在轮值的士兵面前,桑禾问道。
士兵回答道:“魏枭将军刚用了膳,这会儿应该回了房间。”
“行。”
桑禾点点头,快步去了魏枭房间,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进入。
隔了一段距离,对面长廊,魏梁与魏朵也刚用了膳回来,正巧看到了桑禾进到魏枭房间。
魏梁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当是有私事要讲,倒是魏朵眼睛频频向那边望,心不在焉的同魏梁边聊边走。
另一边,进到房间的桑禾见魏梁正在磨箭头,直奔他放在桌上的弓而去,举起他的弓试了试,她坐在一侧。
魏枭停下手中动作,“女郎的弓出问题了?”
“你未卜先知啊,我还没说你就知道了。”桑禾笑笑,“我想问问你可有弓弦,我的弓弦要换,等到回渔郡再换有些来不及,辛都一些兵器坊里的弓箭不合我意,所以我来你这儿碰碰运气。”
“我应该是有,容我找找。”魏枭起身去一旁柜子里去翻找。
桑禾看他在找,于是拿起他方才在磨的箭,箭尖锋利明亮,箭身轻盈,比划着射箭姿势,她颇为赞许的点点头,“魏枭哥,你如今一箭能射穿几个靶子了?我今日练箭,悬挂的靶子射穿了两个,不过你是不是曾经射穿三个?以后还需要魏枭哥你多多教我了。”
“女郎谬赞,圆靶不比地上的靶子,好射,我哪里能教女郎。”魏枭谦虚回应,依旧埋头寻着。
桑禾眼看他翻了桌子翻柜子,翻了柜子又去翻盒子,房中摆设逐渐凌乱,目光慢慢转移到门外的空地上。
看来这弓弦要好一会儿找了……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