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身体先接触的,是桑禾身上悬挂着的香囊透出的清香与酒气缠绕着的味道,魏枭搁在桑禾腰间的手不自觉蜷了蜷,指腹碰到她身上的衣料,连开口后的声音也像饮了酒般粘稠,“女郎……”
桑禾按着他的肩膀起身,一把揪起碍事的裙摆,盘腿坐下,笑弯了眼,“无碍,没摔到,撞疼你了吗?”
“没有。”魏枭乖乖回答,捏着玉牌递过去,“女郎的玉牌掉在了衙署,我来送。”
玉牌原本是不打紧的东西,且掉在了自家的地盘,军师还劝说他,放在桌子上即可,待到女郎来衙署就可以拿。
魏枭想了想,还是过来了,却不想,瞧见了这一幕。
“女郎可是有心事?”
他没忍住,问出了口。
桑禾接玉牌的动作顿了顿,将玉牌攥在手心,她笑得苦涩,“没什么大事,我已经缓得差不多了,一起喝酒吗。”
她起身去拿了干净的酒杯,斟满一杯酒递给魏枭。
她是醉了,虽恍恍惚惚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肢体,可意识却清醒,她知道眼前的人是魏枭,也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喝酒。
魏枭垂眸盯着她手中的酒杯,看她倒酒,却已经晃到酒液溢出沾湿了她的指尖。
她还是难过的,只是在强撑着让自己别难过。
一股隐隐的冲动在心头翻腾,魏枭知道不合规矩,可他感觉得到桑禾的哀伤,她水润的眸子似乎是因为醉了所以眼神迷离,却让他有一种她在强忍眼泪的感觉。
他还是抬手,握住桑禾的手腕,从她手中拿过酒杯,“女郎,人非草木,是有情绪的,你可以有难过的时候,不必强撑开心。”
水柔吩咐小厨房煮了醒酒汤后,便想回来照顾桑禾,谁曾想撞见这一幕,两人距离实在近,按理说,魏枭将军是不能牵、碰女郎的,况且这是在渔郡,规矩自然也比军营要多些。
在门口止住脚步,水柔虽震惊,但并未闯入,而是默默后退离开,她觉得她现在还是去煮醒酒汤,装作没看见的好。
房间内,魏枭拿过桑禾手中的酒杯,起身然后去扶桑禾,“女郎别饮酒了,早些休息。”
桑禾借他的手站起身,强撑着的情绪因为他的那句话而有些崩盘,她的确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允许自己再像小时候那样痛哭,至多,也只是饮酒逃避一会儿。
她低垂着脑袋,捏着魏枭给她的玉牌,“你只是来给我送玉牌的吗?这东西微不足道,差人来送或是留在衙署都可以,还是你有旁的事?”
桑禾觉得魏枭应该是借由送东西一事有其他事情想说,然而魏枭却只是来送玉牌,并借机看看她。
“嗯……”魏枭被追问,顿了顿,还是如实相告,“也没什么旁的事,只是来送玉牌。”
“那好吧。”桑禾点点头嘟囔了句,未了又想起什么,“对了,我还有事想问你,那日你和魏朵是怎么回事?怎么一起来送首饰?我前日买了一大堆,第二日你们就又送来新的,而且态度也怪怪的。”
“凑巧。”魏枭看她凑近,不自觉退了一步,说出的借口都有些站不住脚,“我在街上闲逛,无意瞧见了那玉簪,觉得适合女郎这才买来,魏朵嘛…他常常送你东西,不奇怪。”
“撒谎。”
桑禾毫不客气戳穿他,“在魏家,我善于察言观色,也需要察言观色,自然,你们的一些举动也瞒不住我。”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