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想联合剧中人物去对抗剧本机制这个想法,桑禾便想要先跟宋一梦推论一下计划的可行性。
高贵妃在宫中不好接触到,宋家这边也不太平,听说宋聿德从宫中回来后,便脸色铁青,谁也不见,如此一来,想见宋一梦,也不得不再等等了。
夜晚。
荣华来访,邀她前去千羽王府,说是楚归鸿想要见她。
“楚归鸿?”
桑禾没多想,况且楚归鸿本就在她的计划之中,先将他说服也好。
可等她见到了楚归鸿才发现,这小子正借酒浇愁呢,竟就这么随意地靠在马棚旁的粮草旁,面色酡红,眼神迷离。
桑禾转身想让荣华解释解释,荣华却突然抱拳,“桑姑娘,少将军心情郁结,属下劝不动,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您能解开少将军的心结。”
“啊…要不你还是先帮你们少将军备些吃食还有醒酒汤吧。”桑禾见荣华领命离开,转过身看向烂醉的楚归鸿,很是无奈。
她是推动剧情的工具人吗?怎么感觉像是打工人,这头跑完那头跑。
蹲下身去,桑禾拿过楚归鸿手中的酒瓶,果不其然引起他的反抗,他跟着直起身,下意识想要去夺。
“楚归鸿,看得清我是谁吗?”
醉意影响,眼前的一切恍恍惚惚像有重影似的,楚归鸿笑了笑,抬手去碰桑禾的脸庞,“桑禾。”
桑禾下意识躲开,打量着楚归鸿的神情,心中有些异样,“怎么喝醉了还动手动脚的,一会儿揍你。”
“桑禾,我还没有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听的清你说的话。”
楚归鸿听到她如此回应,便反应过来眼前的人不是幻想,是真的。
桑禾尴尬一笑,“我瞎说呢,楚将军为何买醉啊?”
“是我让荣华请你来的。”楚归鸿看到她这副模样只觉得安心,他坦白道。
桑禾毫不意外,“我知道,若无你的命令,荣华想到南瑞应该也不会想到我。”
楚归鸿见她在自己身侧坐下,伸出手来,“那能把酒还给我了吗?”
“你找我来就为看你喝酒啊,好歹给我准备点,也太小气了。”桑禾将酒瓶塞回给他,用肩膀撞了撞他,“倒是你,为什么借酒消愁。”
“进宫为宋大人求情时,是我与南珩同去的,他对我说为救宋大人,今日我们儿人不如就放下旧怨,为了宋大人,他牺牲的实在过多。”顿了顿,楚归鸿忆起往事,“从小到大,身旁人都在告诉我说南珩此人不可信,圣上不偏爱他,自姑母死后,他更是被打入冷宫。”
“圣上断言姑母的死是因南珩将她故意领到有刺客之处,南瑞恨他,我父亲亦不准许我与他交往过密,世人称他为杀神,这些年来,我也一直深信不疑。”
“可自我赴边关打仗,面临生死,也渐渐明白了很多道理,我…我很后悔,当年他被关入冷宫后,我没有帮他,甚至弃他而去。”
“平嵘之战,鹤垣人像是未卜先知一般直攻我们防守薄弱的两城,幽城距离平嵘这么近…我知道,平嵘之战的失败,两万千羽军和我父亲的战死是因为鹤垣,是因为我,我身为一个将领却苟且活了下来…可我还是忍不住想,我与南珩的恨仇真的已经到了他收到了求援信也置若罔闻吗?”
“明明在鹤垣人攻下平嵘,再攻幽城时,他率领玄甲军那么奋力地应战……”
面对桑禾,借着醉意,楚归鸿完全卸下心防,忍不住倾诉,他红了眼眶,既有对平嵘之战的悲痛与悔意,亦有不知该如何面对南珩的复杂情绪。
桑禾安静听着,逐渐也觉得被楚归鸿的话攥住了心脏似的,觉得有些压抑,望进楚归鸿带着醉意,含泪的眼睛,她轻声开口。
“楚归鸿,先前的所有事我或许没有什么资格去说,我也知道,单单凭我几句话,也不可能改变什么,只是平嵘之战,你与南珩之间或许有误会,你可曾查到过南珩究竟有没有收到那封信。”
乐宴之后,南珩看样子的确不知道有那封信的事,此事富贵还在查,只是若要查信件,须得仔细排查当初在幽城的玄甲军,并没那么简单,所以,桑禾也只能委婉些。
只是她也很清楚,如果说南珩周遭的人都在不断的给他不公平遭遇,催他黑化,那么楚归鸿身旁所有人也都在跟他灌输南珩杀神之名。
剧情必须要深化两人之间的仇恨,才能够让剧情继续走下去,楚归鸿认定南珩狼子野心已经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她几句话就能改变。
然而她没想到,楚归鸿竟在她说完后抬手环住她的手腕,略有几分乞求之意,“若是我相信你说的呢?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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