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禾看出楚归鸿是精心准备了的，两人又饮了些酒，醉意朦胧中，她望着楚归鸿，有些许恍然。
她并不迟钝，隐隐能感觉出什么，可同时那种抓不住的感觉又让她无法确定，像是被裹在云雾之中，悬在空中，甚至不知如何开口。
临别之际，楚归鸿喊住她，神色认真，从怀中摸出块玉佩来。
脂白色的玉佩勾勒出精美的式样，裹嵌金纹，很是精贵。
桑禾看出这应当是他新托人制作，垂在身侧的指尖忍不住蜷了蜷。
“桑禾，”
楚归鸿先她一步开口，将玉佩认真递上，“这算作是给你的生辰礼，时间有些紧，不算精致，改日我再送你新的。”
将玉佩塞入桑禾手心，他又继续开口，“你说你来自另一个世界，在这里，只有梦儿是与你在一个世界的人，那你有没有想过离开？”
“自然是想过的，只是我失败了太多次，不知不觉在这里待了太久，久到都习惯了，所以如果无法离开，在这里我过得也很开心。”
桑禾摩挲的玉佩，心中已是一片泥泞。
“桑禾，如果你会留在这里，那么我们……”楚归鸿顿了顿，莫名有些紧张起来，“我心悦于你，很早之前就明白了我自己的心意，剧情已经被改变，我们也不会走向命定的结局，你愿不愿意？”
“楚归鸿，你会喜欢我只是因为是我改变了你的设定，告诉了你这一切。”桑禾抿唇，下意识便想要逃避拒绝。
在她看来，楚归鸿之所以会喜欢她，更多是脱离剧本机制后，眼前最近的选择就是她。
“不是因为这个。”楚归鸿着急辩白，“当然不会是因为这个，如果我只是为了反抗剧情，怎么会斟酌如此之久才敢开口。”
“桑禾，我对你不是因为剧情，这是我的情意，我很清楚。”
桑禾一时回答不出，面对楚归鸿炙热的目光，眼神也变得有些闪躲。
在捕捉到楚归鸿很有可能挣脱剧本机制时，她便立刻抓住机会，明里暗里想要让楚归鸿觉醒，摆脱工具人属性。
也因此，她渐渐看到楚归鸿的言不由衷，也见过他的脆弱，更清楚他心中永远跨不过的深渊。
若说没有触动，那是不可能的，甚至，她有些时候，也会心疼楚归鸿，既是同为工具人被剧情推动的悲戚，亦有对他这个人的怜惜。
可她终究不属于这个世界。
她慢慢接受了在这个世界里的友谊，是残江月的众人对她的关怀。
可要她义无反顾在剧本世界里爱上另一个人，她会胆怯。
而她的拒绝犹如利刃，楚归鸿有些不甘心的拉住她，“桑禾，这不公平……”
“你总说工具人觉醒改变结局，如果你的觉醒是觉醒，为什么我不是？你不能就这样把我的心意定为反抗剧本后的妥协，这不公平…我对你的心意，是我真实的感情。”
为什么你的觉醒是真正的工具人觉醒？却不信任我也觉醒了。
直白的质问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挑破桑禾的犹豫，她作为这个世界的外来者，已经习惯了用上帝视角看这些剧本中的“工具人”。
可这一刻，所谓“工具人”鲜活而热烈的追问让她无处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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