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明未明,楚归鸿已经醒了过来,他试着坐起身,肩膀伤口处的疼痛让他更加清醒,强撑着缓慢下了床榻,他环顾四周,却发现环境完全陌生。
他缓步走出房间,却没看到桑禾的身影。
“阿禾?阿禾!”
“桑禾!”
久喊不应桑楚归鸿有些慌乱起来,他加快步伐下了阶梯,然而还没走上几步,便瞧见一个人背着箩筐快步走了进来。
“桑禾桑禾,一睁眼就找桑禾,你们俩是敌人你不知道啊。”外出挖了药材的楚蠡慢慢悠悠赶回来,见楚归鸿急匆匆的样子,忍不住吐槽。
而他的出现更是直接让楚归鸿大脑一片空白,愣在原地,“父亲?你怎么会——”
“平嵘之战不少同袍亲眼看到您战死,您怎么会还活着?既然您活着,又为何不曾来找过我,您知不知道,我、荣华、千羽军的兄弟们都在等着您。”
一连串的追问让楚蠡叹了口气,他放下箩筐,在一旁坐下,“我就知道你会问我这些问题,但是,你要问我这些问题,首先要处在我的人物逻辑里,体会到我的不易。”
“我是谁?大靖战神!驰骋沙场数十年从无败绩,所有人对我的期待值都很高,可我却一手酿成了平嵘惨剧的发生,当我醒来那一刻,我真希望我已经死了,而不是苟活在这世上,我这份心情你是明白的。”
“孩儿理解父亲,可战败之耻亦是所有千羽军心头之殇,父亲无论如何,不该对留在京城的千羽军不管不顾,若您回京,定能安稳军心。”楚归鸿顿了顿,终究没再说下去。
“我当然知道,可是鸿儿,在千羽王羽翼下的少将军绝不可能真正地顶天立地,只有我离开了,你才能彻底成长。”楚蠡满脸欣慰继续道,“是你稳住千羽军军心,爹啊,发自内心的为你骄傲。”
楚蠡对待楚归鸿一样严苛,正因如此,也造就楚归鸿在军营里不要命似的练习,在边关征战,护卫家国,可即便如此,楚蠡却依旧鲜少如此肯定他。
这一刻,当本已战死的父亲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甚至说出为他骄傲这种话,无疑是如今楚归鸿最大的依靠。
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发抖,不可置信的轻声问询,“父亲…当真为我骄傲?”
“创造出你来,是我最大的骄傲了。”楚蠡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此时的楚归鸿还沉浸在与父亲重逢的喜悦之中,一时没能捕捉到话中隐含的信息,而楚蠡则是趁热打铁,继续开口,“鸿儿,如今你也已经知道剧本的事情了吧。”
“嗯,孩儿都知道了。”楚归鸿平缓好情绪,点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结局是南珩会成为大反派,你要阻止他啊,还有桑禾,她与南珩牵扯如此之深,日后会因为南珩与你为敌,你怎么会……爱上她呢。”楚蠡见状,连忙奔入主题。
楚归鸿下意识拧眉,心底生出一丝抵触,“父亲,结局…我知道,南珩会成为反派,我与桑禾会殊死搏斗,我会死在她的手里,可是现在剧情不一样了,我也是真心喜欢桑禾的。”
“父亲知不知道,平嵘之战,南珩并非见死不救,他从未收到我的信,是高相在其中作梗,结局已经被改变了。”
话音刚落,楚蠡立刻反问,“你怎么知道结局已经被改变了?就算平嵘之战与南珩无关,那皇后之死呢?那件事可与南珩脱不了干系。”
“剧本机制从来没有消失,就像宋一梦遇刺的这段剧情还是发生了,你们只是改变了其中的一个名场面,可是结局没有被改变,难道你要等到桑禾的刀对准你再反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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