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出发,燕迟收到情报,得知庆源典当行与荆州驻军副指挥使有勾结,对方感觉到风吹草动,狡猾至极,已然逃窜。
为此,他只得留下来,待到将人抓住之后,才可离开荆州。
计划之外的突然分别让燕迟有些不舍,撩起轿帘的手迟迟不舍得放下。
桑禾被他看得有些害羞,可一览无遗的马车让她避无可避,她略有些嗔怪,去拉他攥着轿帘的手,“燕迟!等到了京城,我们还见面呢,一会儿大家都要来了。”
“怕什么,难道让旁人看见我们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吗?”燕迟有点子不服气,转而他笑了下,难掩期待,“小五,等回了京城,我们就兑现小时候的承诺吧…不,还不行,还需等我父亲和桑伯伯从朔西回京,哪有提亲,两家长辈不在的。”
“提、提亲?”桑禾被呛了下,眼眸微微瞪大,“怎么就这么快了?!小时候那不算承诺,那时候哪里懂什么男女之情,哪有这样的。”
“怎么不算,你可知我在边关想你时,有多少次想起过这些。”燕迟很是认真,见时辰差不多了,他这才准备离开,“一路顺风,我会尽快解决问题,说不准,途中我就能追上你。”
正准备离开,他忽然又折返,“记得多多想我啊,小五。”
“好了,怎么变得这么粘人啊你,烦人。”
桑禾催促着他,言语之间有些无奈,直到了那抹身影消失,她才长长呼出一口气,平缓情绪。
*
赶路的过程比较枯燥,几乎大半时间都花在了赶车途中,常常是到了将近傍晚,一行人才寻了落脚的驿站,就近休息一晚,第二日再出发。
秦琰一路护送,桑禾与岳凝、秦莞、秦霜、秦湘五人分乘两辆马车,路上也不算太乏味,她与秦霜、秦湘二人并不熟悉,相处下来更是有了别的感受。
先前以为跋扈的秦霜瞧着也是可爱,大半心思都放在了吃上,至于秦湘。桑禾与她有些合不来,听她抱怨多了,已经变得平静,可以当作耳旁风。
毕竟无论安慰还是解释,似乎答案都说不进她的心里,桑禾后来索性放弃。
……
他们与燕迟还是在裕王寿宴上重逢,此时已经过了半月有余,不仅与燕迟他们重逢,还碰上了许久未见的燕离。
虽人未在荆州,燕离也听说了桑禾的事迹,对她男扮女装混入了府衙做捕快的事情啧啧称叹,看到她可以平静的挪动尸体、查看尸体伤状,他只觉得桑禾真是变了好多好多。
不仅是她,还有燕迟诚邀协助查案的秦莞秦九娘子更是,一手勘验之术甚至在专业仵作能力水平之上。
看着他们一个比一个平静,燕离只得与同样接受不了的岳凝互相搀扶,闭眼逃避,克制呕吐欲望。
*
待到他们一行人入京,已经是一月之后,距离新年已经没剩多少时日。
桑禾从踏入京城的那一刻起,整个人就像是冬日里萎败干枯的花株一般,无精打采。
她抱着被责罚的心情回了府,果不其然,被母亲拽进了祠堂数落,还被罚跪在祠堂闭门思过,不许外出。
桑母从未想过要她去上战场、进府衙,桑父深知战场的危险,同样不同意她凭着一腔孤勇就要冒险。
桑禾不愿乖巧听话,想尽办法去做,最终得来的结果便是挨罚,不仅如此,回京以后,她日日被困在府中,不许外出,桑母已然放下话来,若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便是真到了新年,她照旧要被关着。
新年…
她掰着手指数日子,盘算着要不要假装认错,先哄了母亲别太生气,解了禁足再说。
可桑禾还没开始演呢,打了草稿的认错的话只说了半句便被桑母堵了回去,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女儿了,哪句话真心。哪句话是假,只一眼她就看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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