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宫大得空旷,殿内却无一人。
锦觅叫了好几声润玉仙,没人应。看来润玉许是去了别处,此刻已不在殿内。
可不能啊,锦觅在天界认识的人一只手就能数完,洛湘府那边又不能回,只有旭凤…润玉…
锦觅想了想旭凤那傻鸟,立马撇嘴疯狂摇头,他要是知道她故意戏弄他,还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对付她呢。
锦觅只得在天界四处逛了起来,希望能早点找到润玉,然后求他收留。
等水神那边处理好了花界的事,再回洛湘府,然后就可以全力寻找救活肉肉的办法了。
嗯,计划通啊,非常完美,她可真是个小天才。
彼时,润玉正在天河池里小憩,等暮色再浓些,他就该去布星台布星了。
或许是冥冥之中的缘分,锦觅还真的寻来了这里。
这里长期处于黑夜中,与天界其他地方不同,但是有花有水有数,天边不时还有流星飞过。
锦觅行至桥边,不禁感叹道:“原来天界的夜色竟是如此迷人。”
再往前走就看到了天池里润玉泡着的龙尾,她又摇头感叹道,“看来天界的景色是不能光看表面的,气候如此恶劣,鱼都被逼得上岸了。”
但是再往上看,这不是润玉仙吗?原来他的真身竟是一条鱼。
“润玉仙,原来你在这里呀,我正到处寻你呢。”
润玉睁开眼,见来人是锦觅,便收起尾巴上了岸。
锦觅走近他,润玉身边那头小鹿魇兽却不甚友善地对她呲了呲牙。
锦觅退了小半步,有些怕它了。
润玉摸了摸它的头,稍作安抚,这才乖顺了些。
锦觅哂哂笑道:“这小鹿倒是被润玉仙你养得膘肥体壮的嘛。不知是要送去天宫哪家膳房啊?”
润玉不解:“膳房?”
“锦觅仙子误会了,它叫魇兽,是我带在身边每日司夜布星作个伴的。”
“润玉仙作为一条美男鱼,又是天界的大殿下,没想到是专职司夜布星之事的。”
“美男鱼?”
锦觅乖巧点头,“嗯,刚刚我看到你的尾巴了,润玉仙的尾巴还真是无与伦比啊。”
…
润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夸他什么的都有,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称赞他的尾巴。
小时候因为应龙的身份被同龄人欺负,他们说他是头上长角的怪物,朦朦胧胧的记忆中能感觉到自己的应龙真身似乎给谁造成了困扰,是耻辱。
再加上心口那些可怖的伤疤,他一向不敢在人前以真身相见。
小时候的经历让他觉得自己的真身是耻辱的,面目可憎。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那一尾满是鳞片,银光泛滥的龙尾也是值得被人称道的。
锦觅是有些粗神经,心眼少,说话也直白没什么把门,但是这样纯粹的心思让润玉第一次有了些暖心的感觉。
锦觅看了看魇兽,“长夜漫漫,我看润玉仙璇玑宫里冷清得紧,都没个仙童侍奉,不觉得孤单吗?”
润玉:“锦觅仙子的意思是?”
锦觅听他终于被自己引上道了,心中甚为得意。
直感叹道:锦觅啊锦觅,话题歪成这样都能被你圆回来,你可真是个谈判的小天才啊!
这样想着,不自觉竟笑出了声。
回过神来后忙殷勤地冲润玉眨眼,“润玉仙看我怎么样?别看我灵力低微,仙识粗浅的,我可能干了,什么扫洒研磨、端茶倒水我通通都会,我还会做好吃的鲜花饼呢。要不要考虑一下?”
她说着越发凑近润玉,两人几乎只有一指之隔。
锦觅完全没有什么男女有别的概念,平时和连翘她们也是这般玩闹的。
润玉这么些年一个人冷冷清清地惯了,莫说是锦觅这样的女子,其他人也很少有近他身五步的。
锦觅凑得他如此近的距离,连对方的呼吸都能感觉到在自己脸上喷薄,润玉一下便红了耳根,白皙的脸上也隐隐有些绯红。
急忙退开半步,稳了稳心神。
“润玉仙你怎么了?”
锦觅这缺心眼的,把人家撩了都不自知。她如此不通男女间的感情,全是因那颗出生时先花神就喂给她的陨丹,要她灭情绝爱,免受感情所扰。
也不知是好是坏。
润玉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急急答应了她便往布星台而去。
之所以这么匆忙,一是司夜的时间已到,二是他暂时还不敢直面单纯的锦觅。
这么容易就求得了留在璇玑宫的机会,锦觅甚为欢喜。
比来时更随意地在天界逛了起来。
别人的园子她不敢进,只能在璇玑宫周围转转。
璇玑宫外不远的池边种着许多花,五颜六色的,十分好看。
锦觅随手摘了一朵,放在鼻间却闻不出什么味道,而且顷刻便化作云烟消散了。
原来天界竟没有真花存在,还真是惨呢。